唐盛轻提长袍柔柔坐在客椅上,一双小而精的眼睛上下打量方洛,问道:“润泽在东宫亦是这般作派?”
“啊?噢,哈哈哈……”方洛收了收腿,挺直身子,“当职时自然要收敛些,你不是我老同学嘛,不必讲究这么多。”
唐盛斜睨着他,笑了笑:“自从会试以来,润泽这作派可大不似从前了,更洒脱,更豪放了。”
会试?噢,从那以后可不就是大爷换小爷了嘛。
“啊……远吟说得是,洒脱。从前那是被老爹拘着,凡事拘谨,现在独自在外,渐渐地不就展现真性情了嘛。喝茶,喝茶。”
方洛拿起茶碗,低头喝了口,眼睛穿过茶碗与手指间的空档偷瞄唐盛。
唐盛也正在看他,两道目光相撞,唐盛率先收回,笑道:“明日是中秋,润泽有何安排?”
方洛放下茶碗,笑道:“明日嘛,唉,守着两个家人过呗。”
唐盛转了转手中茶碗,叹道:“你我同为异乡游子,又是同窗,见到润泽不免思乡情更切。明日我有安排,不如今日愚兄请客,我俩出去吃酒共解思乡之愁,如何?”
方洛笑微微地看着唐盛,挑起眉梢:“远吟兄今日又请客又送东西,怕不是有事吧?”
“润泽……”唐盛收起脸上笑意,正色道,“你我同乡,又逢佳节,请你吃顿饭,送些礼物,有什么不对吗?难道非要有事相求吗?唉……润泽真是当官久了变得世故了,全然忘了当年的同窗之谊了。”
方洛见唐盛生气,觉得他的话也合理,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多了,遂赔笑道:“远吟兄,别生气嘛,小弟说错话了,赔罪,赔罪。”说着站起身笑嘻嘻地深作一揖。
唐盛轻轻舒了口气,跟着站起身,广袖遮嘴,低头一笑:“行了,知道你说话无心,走吧,现在咱们就去吃酒啦……”
啊——天啊,这动作,这腔调,越来越娘,老天降下一道惊雷劈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