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云晔:“?”
夏贵妃唇角微扬,平静又温柔道:“我已病了十年,再病个两三年也无妨。”
宗云晔不解道:“母妃不是已经大好了吗?”
夏贵妃道:“傅氏暴毙冲撞了本宫的本命之神,当年我的病是因我儿念咒而好,今日可再用此计。”
“母妃的意思是让我以念咒为由不再选妃?”
“只是暂时,皇帝耐心是有限的,我预感蔡氏一族不会久了。我儿再忍些时日,到时便可按自己心意选妃。”
宗云晔垂下眼帘:“为除蔡党,儿子甘愿终生不纳妃。”
“胡说,”夏贵妃轻嗤一声,“说了只是暂时,你不急,母妃还急呢。”
宗云晔从五岁起便不在夏贵妃身边抚养,夏贵妃平日里与儿子相处也多是以说教道理居多,少有对他情感方面的关怀,此时这么突然一说,倒令宗云晔一时无言,玉面通红。
夏贵妃轻轻一笑:“没什么可害臊的,绵延子嗣,人之大孝。不过……”
她一顿,长叹一声,“自古皇室婚契不由自主,多半是以国家利益为重。人生下来就是要担责任的,身为皇室子孙肩上的责任更重,那些最终能够肩负江山社稷的帝王,他能得到一切,却也将失去更多。”
宗云晔闻言眉心皱起。
“自己喜欢的人不一定能相守,留在身边的人不一定是心里的那个人,一切以大局为重,你可明白?”夏贵妃眉梢一挑。
宗云晔袖中指尖掐得泛白,微微颔首:“儿子知道。”
夏贵妃见儿子通晓大义十分满意,欣慰地点点头。
宗云晔见母亲说教完毕,起身告退,走至殿门口时,耳边忽然响起薛建安自尽前的话,他突然转身,长睫颤了颤道:“母妃,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了那至高无尚的皇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