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夜空,明月高悬。
东宫云栖殿中。
寝殿案几之上摆了大大小小十余个酒坛,七八坛已经空了。
容福见太子宗云晔又新开一坛,紧忙上前劝道:“殿下,不能再饮了,当心伤身啊。”
宗云晔抬起头瞥了容福一眼:“多话,出去换郑忠进来。”
容福知道自己没有劝住太子的本事,也不再言,轻叹一声,出了寝殿,按照太子吩咐叫来了郑忠。
“坐下,你不是酒量很好吗?把孤灌醉。”宗云晔抬手将一杯酒倒入口。
郑忠看着满桌的酒坛,皱眉道:“殿下再有心事,也不该这般糟蹋自己身体。”
“你也想教育孤?”宗云晔声音出口时带了一缕寒意。
“不敢,臣遵命就是。”郑忠一抱拳,坐到了宗云晔对面,自己倒了一杯酒,扬头饮尽,落杯之时,一眼瞥见案几中央的一点红色。
那是太子从望春树上摘下的那颗红心,红得如一团火,郑忠看着这刺眼的红,忽然想起方洛手腕上的那道红色勒痕,扬头又一杯入口,道:“殿下为什么要伤了方大人?”
宗云晔喝得醉醺醺的,一掌拍在桌上,怒道:“因为他心里没有孤。”
郑忠:“……”
郑忠记起今天在小花园外容福说过的话:你有没有发现殿下与方大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非寻常君臣这么简单,所以我好心提醒你,在他们之间讲话要注意分寸,凭我多年经验劝合不劝离。
想罢,郑忠清咳一声,道:“殿下怎么知道方大人心里没有您?臣看着方大人很是忠心。”
宗云晔痛苦地捏着额角:“孤说要选妃他都无动于衷。”
郑忠不明所以:“那殿下没事提选妃之事做什么?”
宗云晔捶着桌面,气道:“还不是要看看他心里有没有孤!”
啊?又绕回来了?郑忠脑子转不过这么多弯:“殿下何出此言,方大人精心为殿下准备了生辰之礼,臣觉得他心中还是有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