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看着自己被捏得通红的手腕,苦上心来,撇着嘴角,怨道:“殿下您可真是的,有火撒臣身上干嘛,谁惹您,您找谁去,臣给您做个侍读容易吗?工作苦闷毫无乐趣,说话小心生怕出错,领导生日还得讨他开心,结果呢,好端端挨了掐。臣这是招谁惹谁了?”
宗云晔被方洛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心中却已了然:原来他在我这里当差并不开心,我只是个冰冷无情的太子,一个被人用虚情假意来哄着开心的储君。
宗云晔眼眸中的炙热火焰重新变回清冷星辉,心中的猛兽失去了凶悍凌厉,它放弃了挣脱,重新又用锁链将自己锁好,蜷缩在黑暗之中。
宗云晔转过身,负手背对方洛,淡淡道:“礼物孤收下了,你回去吧。”
“不管中午饭?”方洛脱口而出。
宗云晔咬了咬牙:“在你心里只有吃吗?不管!”
方洛口中喃喃道:“头一回见过生日收了人家礼物还不管饭的,罢了,罢了,臣走,臣走。”
容福和郑忠躲在花园外,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方洛的新奇主意,断定太子今岁生辰定是有史以来最让他高兴的一次。
二人正聊间,忽见方洛一脸丧气的出来,顿感不妙,赶紧都住了口。
容福上前问道:“方大人,您怎么不再陪殿下多聊会了?”
方洛举起胳膊,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一圈红痕浮在雪白手腕间,浓艳得触目惊心。
容福和郑忠不由得倒吸口凉气。
方洛气道:“看看,看看,这是被你们殿下给捏的,再聊下去,我小命就没了。”说完,落下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远处飘来一声:“收礼不管饭,头一回见……”
容福看了看郑忠,郑忠望了望容福,二人本以为今天这差当的会很顺,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东宫仪华殿中,来为太子贺寿的官员早在此等候多时。
宗云晔对那些繁文缛节向来不喜,加之刚才与方洛不欢而散,故而更是没心情听下面众人那些冗长又仪式化的贺词。
众官员知道太子喜好风雅,行事低调,故而所献贺礼多为水墨丹青、诗词乐谱之类,偶尔也会有些奇石美玉之物。
宗云晔观遍众礼物,虽有名家之作,旷世之玉,但却都抵不过那一树望春上的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