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中国人,上头从北京派来的,听说家里好像还有些背景。一开始他们研究所的几个姑娘都以为她从那么大的城市来,家里又有权有势,大概会?有些难相处,却没想到她人还挺活泼随和,专业能力也过硬,这些天不仅勤勤勉勉、从不缺席地在会议上和挖掘时进行翻译,还?会?抽时间来主动整理外文?资料。
不过,最近令她重新成为女孩们闲谈的话题中心的,是另一件事。
——安归好像对她很有好感。
谈宴正认真地将摘抄好的纸质瑞典文资料按照内容分类摆放,忽而感到头顶投下了一片阴影。
她抬起头,发现身量高挑的青年站在她身边,灼热的日光被他高挑的身量挡下,恰到好处地在她面前的文?件上落下了一片阴影。原本白得发亮刺眼的纸张此时看去也变得很舒服。
见谈宴愣了愣而后笑盈盈地抬头看?自己,安归也不由得弯起唇角向她笑了笑,随后鬼鬼祟祟地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神?态像极了谈宴家中那只屡次叼来死老鼠向她邀功的猫猫。
不过他递来的是一只鼓鼓囊囊的水袋。
谈宴狐疑地开口:“这是什么?”
说罢,她拎起水袋,入手只觉得水袋很沉,而晃了一晃竟意外听到了满满的清水碰撞声。
这声音在沙漠中太过罕见,更遑论是在考察队长期缺水的情?况下。以至于谈宴当即吃惊地拿着水袋站了起来,问道:“你……”
眼前的青年身形动了动,挡在了她和营地之间,微微俯身在她唇前竖起一根手指:“嘘,趁别人没看到,送给你。”
他碧色眼眸露出狡黠的神?色,令谈宴有一瞬间的恍惚。
安归垂下目光,看
?到小姑娘因干渴而微微发裂的唇,微微皱了皱眉。她一直在跟队翻译,总是需要开口说话,但?并没有比别人多分到水。
谈宴却没有如他所预想那般立即收下水袋。她犹豫了片刻,抬头与他对视:“安归,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满满一大袋水。”
“我自己攒的。”安归双手背在背后,“你不用担心,这水都是我从自己分到的份里攒下来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问题。”
谈宴松了口气,随即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青年,把水袋递了回去:“每个人的水都很有限,分到的都是人体所必需。你不要把你的给我,你会?不够。”安归瞧着她那双弯起来像月牙一样的眼睛,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我经历过很多次探险,身体素质和应对经验都比常人要好些。而且我刚才?带人找到了一处洼地,里面长了几株红柳,红柳下很可能有水源。我们这就要去挖井开采了,很快就不会?再这么缺水,这水你先拿着救急。”
谈宴不放心地又确认了一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