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娑收回目光,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的沙地。
待到后面的窃窃私议彻底平息后,安归弯了弯唇,低下头去看?靠在他胸前燕檀:“阿宴在意么,要不要我去同他们立个规矩?”
燕檀作?势用并不存在的手帕抹了抹眼泪,开口就是幽怨的强调:“自然是在意的!中原女子最讲究名节,我明明是你的王嫂,如今却要委身于你?……”
她掩面发出啜泣之声,听到身后青年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王嫂?”
他这样问了一句,又顺着她的话,压低了声音道:“我就喜欢王嫂。”
声音很低,安归几乎是用唇贴在她耳上说的,痒得燕檀顿时破了功,将手从脸上拿开,不在同他做戏,开始咯咯发笑。
安归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禁愉悦地轻笑,而后正色道:“阿宴,他们所猜测的实在荒谬。你?不是寻常的王后,更不是寻常的和亲公主。无论是中原还是西域,女子即便身份再尊贵,大多也要依附丈夫生存。可你不一样。”
他极为认真道:“从元孟掌权时,你?进入王宫后,我布下的每一步局都有你?的相助。在寂没之塔中是你发现了青蛇的秘密。而在白龙堆,若是没有你?,我恐怕更是根本不会从幻境中醒来。你?是我的妻子,也是助我夺得王位之人。”
安归将燕檀细软的小手拢在掌中:“楼兰名义上在我治下,可实则我愿与你?同坐江山。阿宴聪慧过人,而化向来令我心驰神往,意欲在楼兰推行中原的种种政令。因此……日后我在理政上,还要同你?多多请教。”
燕檀脊背一僵,觉得自己未曾宣之于口的心事似乎是被安归看?破了。
她自出生来就被赵国司天监断言命数不好,不仅自身一生多舛,还会妨害和她亲近的人。
随着她的长大,事情似乎也确然如此。她生母早逝,没有母家可以倚靠,所以会在其他嫡公主不愿的情况下被送来和亲。和亲的
途中,侍女和自小唯一朋友的父亲也遭遇刺杀横死,而她自己也被迫流落街头。
后来她又以为元孟是同赵国站在一起的,去向元孟寻求合作?,谁知他心机深沉,竟然瞒天过海、暗算于她,几次令她险些送命。
她事事都做不成,可身边亲近之人却接连遭逢大难。燕檀从前虽从未相信过命数一说,但经历了这一桩桩事后也曾忍不住怀疑,也许她的确命数很是堪忧。
但她如今却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