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页画从目光中划过,顾丰寽眼神微动,立即收起随意的态度,皱眉细看起来。
虽是极为简单的人物场景小画,但线条流畅简洁、颜色融洽,既能保持画面干净,又能显出内容丰富,实在可见功底。
他不由地惊疑抬头看向荀竹:“这些都是你画的?”
“当然。”
“可有其它端雅之作?”
“这便是端雅之作。”
“这?”顾丰寽失笑,“这算什么端雅之作,不过是供人消遣的玩乐。”
荀竹摇头:“画,本就是供人消遣的玩乐。只是有人以欣赏意境为乐,有人以欣赏画功为乐,而普罗大众,则以欣赏有趣为乐。都是乐,何分俗雅?只以少数人的喜爱为‘雅’,我不认同。”
闻言,顾丰寽紧紧皱眉:“诡辩。俗就是俗,雅就是雅,嘴硬不承认,倒会显得你狭隘。”
荀竹挑眉摇摇头,并不与其争论。
“荀竹,你在作画上是何样的见解,我不在乎。我此番登门,只是想告诫你离晴婕远一些,不要打她的主意!你若想在画艺上有所精进,我可以帮你,甚至帮你开拓在都城的人脉,将你的画引荐给各路贵人。可晴婕,你想都不要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认是个君子,为何不敢想?何况……”
荀竹侧身,手臂倚着桌边,似笑非笑地问:“晴婕早晚是要嫁人的,难道无论是谁上门提亲,顾小弟都是这般态度?如果是在下实在入不得顾小弟的眼,那你何不自行为晴婕张罗一门高门亲事?二八芳华,最是悦目,岁月可耽误不得。”
二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荀竹眼中带笑,看起来很温和,却是笑里藏刀。顾丰寽目光如火,看起来很恼怒,却是怒中含慌。
片息,顾丰寽甩袖起身,一言不留,大步离去。
荀竹悠悠叹声:“唉,少年人。”
……
顾丰寽两头没讨到好,情绪一日比一日郁闷焦躁,脸上成天就写着两个字: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