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伽莲眼帘轻抬,看向太子。
稷旻笑意不及眼底,语气里还藏着点狠劲儿:“江氏的鬼话,可别再信了。”
朱伽莲和身后婢子齐齐愣住,婢子想到什么,面露怒色。
倒是朱伽莲竟淡定着:“鬼话?”
稷旻幽幽道:“不错。别瞧她一副乖巧模样,实则小气又计较,朱娘子贵族出身,所学所受令你能欣然接受的事,与她而言根本不可能。这样小肚鸡肠又斤斤计较之人,你竟也敢信。”
朱伽莲没有回应,若有所思。
稷旻又道:“所以,若她再自作聪明来与朱娘子说这些,朱娘子不妨放开了斥责她,也好叫她长长记性,再不敢胡来。”
朱伽莲默默地把这些话在心头过了一圈,忽轻嗤一声,竟是笑了。
婢女吓一跳,她没见过姑娘这般失态。
朱伽莲拽着的手松开:“是真也好,是假也好,殿下只管一眼瞧见此事之后是谁手笔,却并不知,伽莲也是放下极大地自尊来向另一个女子学着如何讨好您。”
听到这番话,稷旻忽然出神。
曾几何时,他似乎也对玉桑发泄过同样的情绪。
他身份高贵,却因宠爱她一再放下尊严与姿态。
他把这种与身份相冲的行为,当成天大的付出和退让。
与之对应的,是她为求两全,赔上自己的性命。
回过头来再看,他忽然就觉得当日厉声质问她的那个自己有些可笑。
稷旻:“这话或许会让朱娘子难堪,但朱娘子的自尊骄傲,与孤何干呢?”
“你自愿放下舍弃,即便未能得到回应,又有谁是必须给你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