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听得越发认真。
文绪眼珠轻转,将她细微的变化看的清清楚楚。
他弯唇露笑,继续道:“且不谈吕后对付戚夫人的动机和手段是对是错,但就这‘妒妇’二字往她身上一扣,便是一条善妒之罪。”
“斗胆说一句,吕后为人妇,已尽力做到最好,即便深受苦难也不曾轻易放弃,这样的女子,普天之下也难寻出几个。也是这样一个女子,面对夫君偏爱新欢,便是妒忌又怎么了?这太正常了。”
“可男女皆有七情六欲,都会妒忌,男子可以左拥右抱,女子妒忌却成了罪,这又太不正常。”
江慈心中一阵情绪滚动。
文绪所言,一字不差贴合了她描画时心中所想。
她是了解三殿下的,也知道此行的目的,会有人往他跟前扑,再正常不过。
她自己不也带着一样的目的吗?
可是,还是会嫉妒,会生气。
不是他真的与谁亲近暧昧而生的恼火,而是仅仅看着他对谁多笑一下,都会心里泛酸。
与此同时,她又反感这样的自己。
明知他一向如此做派,并不会真的对谁冷脸,且他对她,的确格外不同。
最后,她便作了这幅画。
作这画时,她心中就是这样想的——我就是嫉妒生气了,那又如何?
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要恪守妇道不说,拈酸吃醋还成了罪?
稷阳看画时,将自己比作了那只伏在吕后脚边的乌龟。
他以为她在生气泄愤,以此暗示。
而她画中真意,却被文绪三言两语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