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孟长出一口气,高度紧张的经瞬间松弛。
大宁已设布政使司,每年两季税粮自当由其掌管。但他仍是大宁镇守,万一有人趁他不在,对税粮下手,或巧借明目征收苛捐杂税,他也逃不脱责任。
想起大宁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之前所为,孟暗暗咬牙。
早就想收拾他们,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又要顾忌皇帝的脸面,只能先放下。若因一时犹豫反被其累,他冤不冤?
经过和老者一番谈话,朱棣心情大好,又询问不少民情。
老者回答时,随扈史官奋笔疾书,生恐落下一句话。
伴驾的翰林学士胡广却眼微闪,在永乐帝询问老者,大宁官员民间官声如何时,瞅准机会,把孟拎了出来。
“臣听闻,兴宁伯自出任大宁镇守,开农田兴互市,同草原牧民多有往来,在民间声望极佳。敢问耆老,可有此事?”
听到此言,朱棣眼中没了笑意。孟心中一跳,暗道不好。当初,此人就在永乐帝跟前给他上眼药,说他“尾大不掉,恐生异心”。现如今,又说他“同草原牧民多有往来,在民间声望极佳”,这是不遗余力要置他于死地!
沈瑄的脸色沉了下来,朱高煦抱起朱瞻壑,拍拍儿子的后背,看着胡广的眼,活似在看一个死人。惹谁不好,偏偏惹兴宁伯,找死啊。
“不敢瞒这位官人,自朝廷派兴宁伯镇守大宁,草民等的日子确是越来越好。”老者笑呵呵说道,“然草民等都清楚,这是仰赖天子恩德,若无圣德天子,怎会有镇守这样的好官,草民等又如何过上今天的日子?”
胡广完全没料到,一个乡野老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按照老者的意思,兴宁伯是朝廷委派的官员,感激他,不就是感念朝廷,感恩天子?
是误打误撞,还是刻意?
无论原因为何,孟都能成功脱身。
胡广心下不甘,还想说什么,却被夏元吉截住话头,错过机会,再难开口。
“臣观乡民献上谷穗颇佳,可筛选为粮种……”
经过刚刚一番应对,在场众人都看出老者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