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要在宫门前诉说委屈吗?那成,就在宫门前说吧,若是没有大事,陛下也不能随便放你进来,您年老体衰,陛下就派人伺候你,还赏赐您珍贵的孔雀裘,是不是够贴心了?
贴心不贴心,只有德宜大长公主自己心里清楚,至少当她看到虽白贤出来的,只有几个捧着东西的女官后,脸色是不太好看的。
什么叫无大事者不可随意放行?
大丰是有规矩言明,宵禁过后,非军政要事不可入宫,但实际上这个规矩也只是看皇帝的心情而定,只要他点头,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是可以进宫的。
现在皇帝竟然跟他说,无要事不可入内,望她包涵。
包涵?
德宜大长公主越想越气,索性心一横,学着大丰那些颇有泼辣之名的公主们,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时提及父皇先皇之类,虽然没有一句话说当今陛下对皇室宗人凉薄,但句句不离此意。
白贤冷眼看着德宜大长公主闹,等她闹着差不多了,才一脸为难,提高声音道:“殿下,非是陛下不愿见您,只是如今已是宵禁时分,实在不便让您入宫。更何况常言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朝中百官也要讲究大丰律法,您府中下人私占民田,借殿下之名放贷,甚至开办赌坊行欺诈勒索之事,此等重罪,岂能轻饶。”
“公公此言,可是陛下之意?”德宜大长公主怒道,“既然陛下不愿见我,我也就不再打扰。可叹先帝在时,我回京探亲,宫中后妃相迎,得先帝盛待,如今先帝仙去,本宫竟是连进宫门也难了。”
说完,她便催促马车调头离开。
“恭送大长公主殿下。”白贤皮笑肉不笑的躬身行礼,待马车消失在夜色之中后,他才冷笑一声。
“公公,这孔雀裘……”他身后的女官为难的看着自己手中捧着的珍贵裘衣。
“大长公主拒受皇恩,我等只能据实禀告陛下,”白贤一甩拂尘,阴阳怪调道,“回去。”
“是。”后面的太监们小心的提着灯笼,捧着原封不动的赏赐,回了紫宸殿。
白贤一进紫宸殿,便把德宜大长公主所行所说原封不动的讲述出来。
听到白贤说到德宜竟然明言晋鞅冷待她时,一直笑眯眯的顾如玖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她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她哪是对陛下不满,她是对本宫不满,借机发作陛下罢了!”
什么先帝在时,后妃皆要相迎,这是在说她这个皇后摆架子。
“仔细手疼,”晋鞅见她把桌子拍得都颤动起来,忙心疼的把她手抓过来,见她掌心发红,便劝道:“你今日才刚劝了我,怎么这会儿自己先生气起来?!”
“她若单单只说我便也罢了,还要把你牵扯进来,”拿先帝跟晋鞅来比,还说晋鞅比不上先帝,这是在恶心谁呢?如果不是顾如玖还有些理智,恐怕现在已经把心里的话给骂出来了,“早些年她还是个谨言慎行之人,如今倒拿捏着辈分,倚老卖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