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算是有上百具傀儡,那傀儡长得再像,都没办法填补他心里的那片荒芜,即便是洇满鲜血,依旧是生不出半分花来。
夜色凉如水,流过青砖爬上床帷。
萧伯染轻轻从床上起身,看了看睡在身边的人儿。她如同一只餍足的小兽面向他而卧,手还攥着他的衣角。
他突然有种感觉叫做圆满。
他轻手将自己衣角拽出,移步到了窗前。之前她送他灵芝之时,他便给她算过,她的大限将至了,满打满算可能也就两三年光景。但按照她如此这般肆无忌惮消耗自己,若不出意外怕是今年都活不过去。
他理解她的想法。她终于可以放下束缚做她想做的事,遂行事不免有些过于无私;又抱着必死的信念,所以做起事来无所畏惧。
但他不一样。他会害怕,毕竟他得到过便不想再失去了。
月色流过轩窗散发着清冷的光,攀上了他肩头。同时攀上的还有一双纤细的手。
“怎么不睡?”她喃喃问道,语气带着困倦的慵懒。
“你怎么醒了?”
乐无忧没有回答,只是趴在他背上,抱得更紧了。
“我方才在想救颜红的法子。”他扯了个小谎。
“我知道,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那孩子气的语气,却让他有一种志得意满的情绪,她在依赖自己。他转身将她搂在怀里,下颌贴在她头顶,右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我们女君大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小仙自是无一不从的。”
“可是我也感觉我最近是有点任性了,越来越像小时候的自己了。不过这也都怪你。”
“是是是,怪我怪我。”他没有半点想争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