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息如兰,明明温热。但拂在萧伯染耳根处,他却觉得有些微凉,痒痒的,如无数的小蚂蚁爬过,爬进心里。他知道,若此时有面镜子放在他面前,那镜中人一定是满脸通红。
堂堂男子,竟就这般被心仪之人调戏了。这时若是再没什么举措,多半也算不上是男人了。
他小心翼翼将她的衣衫扯到肩下,将头埋进了她颈窝里。气息打她脖间,激起一阵剧烈的抖动。
这一方情意深浓,而另一侧,霁月殿内。
扶桑君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颜红”。
他没有点灯,四周黑黢黢的,只有透过窗缝射入在青石砖地上反射着的月光。
月光下的颜红,没有他记忆里的那般恬静,美好。经历了今日的一切,他脑海里一直想封锁不想回忆的记忆一个个都涌现了出来。
有些人走了,如挥了挥衣袖,了无痕迹;而有些人,却可将你整颗心,尽数抽取。
此后经年,不过行尸走肉罢了。
而他这几十年,皆是行尸走肉罢了。
他隔空抚摸上那傀儡的脸,记忆里,那张脸是那么明媚而高傲,如玉兰花般。而如今,空洞的眼神,青白皮肤下的黑色的血。无论他怎么努力,她都不是她。
而他将永远也不会再找到她。
放她走吧,可能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他抬手拈了个诀,就见那颗头化作一道白光收入衣袖,而没了头的尸身也终究轰的一声倒在了青石砖上。
“残月。”
“主君。”一黑衣男子突然出现,行礼道。
“抬出去,厚葬了吧。”
“主君,这可是身形最像夫人的一具了。眼下我们还没有合适的替身。”
“以后也不会有了。”他抬头看了看黢黑的屋顶,若是颜红在,她此时一定会笑他痴傻吧。平白添了这许多罪孽,却于事无补,连个心理安慰都没起到半分。“以后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