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们争相抢饼,到衣沐华的时候箩筐空了,衣沐华看了一眼厨子曾,厨子曾瞪她,“看什么看,没有了,难不成你以为我私留着?”
衣沐华缄默,转身回房。
因为衣沐华是重犯,不能接触别的犯人,是以她独住一间房,刚打开门,便发现地上躺了封信。
信是颜喜所写,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能让狱长替她传信给衣沐华,衣沐华无法回信,只能看来信。
颜喜的信毫无逻辑,东扯一句,西拉一句,先说梅映辉做了谏官,在朝廷上直言,又说信城新开了家酒楼,酒楼又贵又难吃,还说她去看了姚叶娘,有她给干娘撑腰,姚叶娘在衣府过得好。
罗里吧嗦一大堆,衣沐华逐字逐句阅,读了两遍,才将信折好,压于破烂的床席下。
营地两年,衣沐华全靠颜喜的信连接外面。
假如没有信,她的世间便只有黄沙了。
颜喜虽寄来多封信,却没有提及公孙束一个字。
衣沐华不知颜喜是刻意还是无心,她猜是刻意的,也许公孙束有了新的生活,颜喜怕她难过,才特意避忌。
颜喜以为她不提,衣沐华就不想么,倘若真如此便好了。
遐想比现实更可怕,无数个念头同时涌现,下一刻又推翻,来来回回,折磨衣沐华。
晚饭落空,夜里衣沐华饿醒了两次,可算撑到天亮,去到饭堂,还是没有可吃的东西,衣沐华微微蹙眉。
厨子曾见衣沐华皱眉,大声呵斥,“你以为就你饿着吗?我也没吃呢,”
衣沐华好声好气问,“是送粮的车没来吗?”
厨子曾没说话,衣沐华身后的段独眼抢话,“不关你的事,别管,你以为自己是谁。”
她推了一把衣沐华,“走,快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