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原以为是个不一样的地方,却不曾想,这儿的布置竟是与宫凤鸾殿的东殿一般无二。大到床榻屏风,小到香炉饰物,虽有细微差别,也可说相差无几。
夕若烟眼眶微红,挣了手臂,缓缓迈步入了内里。
环顾四周,当真是一模一样。司徒菀琰亦不禁骇然:“临走圣虽未见你,却是早早下旨将此处布置妥当,可见是用了真心的。他,当真是待你极好。”
她抬眸望向夕若烟的背影,身影裹在风裘之下,虽瞧不清面容,却能体会她此刻心的感动。她不敢想象,倘若北朝败了,这儿……便真成了她们最后的归宿吧!
稍后厨房送来了膳食,七菜两汤,另有时令水果与糕点奉。膳食精美,宫人伺候得当,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用过午膳,瞧着今儿天好,竟有阳光丝丝缕缕照下,打在身暖洋洋的。司徒菀琰便提议在园走走逛逛,也全当散心了。
出了宫便不必理会后宫的琐事,夕若烟倒是落得一身的清闲。
如今孩子月份已大,她自也把得出腹所怀是个男婴。照着北冥风对这个孩子的期许,待天下稳定,孩子降生,便是妥妥的太子无疑。
晚膳后无事,夕若烟想给孩子绣个虎头帽,可她绣工不佳,便只好拉了司徒菀琰做师傅。两人挑灯做绣,花颂与庆儿便从旁哄着常乐和忆璇,屋里欢声笑语,倒也扫去几分先前的阴霾。
如此这般过去半月多,前方战事不定,却是惨败居多,据说,又失了好几座城池。再如此下去,只怕是……
只这些个消息却无人敢传到行宫,传到夕若烟耳边,只唯恐扰了贵妃安胎清静。是以,这半个多月来她倒也过得闲适。
这夜,两人用过晚膳照旧在暖烟阁做着绣工。前两日已将虎头帽绣好,夕若烟心血来潮,又想着再给孩子做件小衣服,多多益善才好。
司徒菀琰巴不得她忘掉那些个糟心事,不再牵肠挂肚,自是十分愿意指导相陪。
这夜一切照旧,暖烟阁灯火通明,偶尔一两句玩笑也无伤大雅。
前头忽然传来一阵吵扰,屋里诸人闻声放下手活计面面相觑均是满头雾水。夕若烟正唤着庆儿出门去瞧瞧,谁知庆儿刚走到门前,房门忽然被一把推开,一名侍卫浑身是血闯入,倒在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夕若烟大骇,抚着孕肚,撑着小几站起身来。
她朝前走了几步,本想查探那侍卫伤势,却见那侍卫勉力抬起头来,口模糊说了句什么,她尚未听清,那侍卫便晕了过去。
庆儿伸手去探侍卫鼻息,却立时惊得跳开了几步,小脸满面惊惶,颤着声音道:“主、主子,人……死了。”
夕若烟大感不妙,她头脑昏沉,一颗心跳动不已,隐隐感觉即将有大事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