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寒明显有些不信,可听了这话却仍旧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其实,其实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大清了,只依稀记得十三岁之后的事情。”
好容易略有平复的心再一次掀起波澜,夕若烟登时瞠大了双目,她倏然回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祁洛寒,“你……你说什么?记不清往事是什么意思?什么又叫……只记得十三岁之后的事情?”
祁洛寒被问得一懵,四目相对,一人疑惑,一人着急。他久久不语,却是急坏了夕若烟,情急之下抓住他的双臂,急问:“你说呀,你说呀,那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夕若烟过于紧张了些,不但祁洛寒颇为郁闷,一旁瞧着的云笙几人也瞧出了端倪,纷纷前将他们二人分开,庆儿更是担心着她的肚子,一个劲儿的劝她勿要动怒。
夕若烟全然不理,视线只定定落在祁洛寒的身,誓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此刻纵使是神经大条的云笙也瞧出不对劲儿了,未免夕若烟大喜大怒,也劝着祁洛寒赶紧说实话。
祁洛寒也从未想过一向端庄的长姐会像此刻这般失态,方才一时未有缓过神来,此刻定了定心神,才道:“其、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爹说,小时候我淘气,和书院几个学子约着去后山,结果不慎从山坡滚落,后脑撞石头失了部分记忆。后来我在家休养了足足近两个月才有所好转,只是之前的事情,我都一概不记得了。”
夕若烟脚下踉跄,周身的力气仿若被人凭空抽走,身子一软,竟险险坠地。
庆儿与云笙慌忙扶住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强忍的泪水再一次决堤,夕若烟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凄凉,叫众人心下一惊,面面相觑间具是不明所以。
忽然,她挣开了两人的手,拖着极其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着院外走去。
庆儿想要追去,却只听得一声:“谁也不许跟来。”众人顿步,均不再前。
春日多雨,原本还晴朗的天空登时阴云密布,不过片刻便已细细落起雨来。
夕若烟颓然走在石子路,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在发,衣,不似方才的着急,她这会儿却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身旁时有宫人走过,远远行一礼,具不知出了何事,有不忍心的来为她撑伞,夕若烟却目不斜视,伸手一把推开,迈着步子往前走去,久而久之,便再无人敢前了。
有宫人去雅渠阁禀报了北冥风,北冥风撇下众人匆匆行至御花园,终在御湖的九曲回廊见到了顶雨而行的人儿。
北冥风心里顿时生起了一股无名大火,更加加快了步伐朝前而去。
雨下得又大了几分,一串串落下蒙了双眼,夕若烟站在雨,看着那疾步朝着自己走近的身影,忽然住了步子,只怔怔望着,脸落下的,早已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
北冥风怒火冲天,玄公公在旁打着伞,仍是小跑着也追不他的脚步,只得一个劲儿地在后头猛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