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儿的神色落在银漪的眼,只见着她唇边弯起一抹弧度来,前一步,极其仔细地替官语宁拢了拢斗篷的领口:“出府前王爷特有交代,王妃如今怀有身孕身子更是矜贵,说话的当儿也得好生注意着,否则王爷该是心疼了。”
“银漪姐姐说得极是,王妃身子矜贵,实在是不必出席这些宴会,今儿人多口杂的,风又大,可别着凉了才好。”庆儿浅笑着顺着银漪的话往下接,有几分圆润的脸蛋透出一副单纯不知世事的模样来,倒是那黑珍珠般闪亮的眸子散着机灵,叫人不信这话里的关切。
果然,这话音未落,银漪已是当即变了脸色,只是也不待她回些什么话来,夕若烟已是当先打断:“好了,到底是国公大人的寿宴,咱们不去前厅反倒在这儿凑着,也实在不像个话。”
官语宁颔首一笑,视线幽幽落在夕若烟身后的矮石花林后:“夕御医说得极是。不过,方才我远远似乎听着这里有什么声音,该不会,是这花丛之后,另藏了什么玄机吧?”
方才她清楚听见了这里有人说话,言谈之间似有男子的声音,倘若真是这花丛之后藏了什么男人,即便与夕若烟毫无关系,可这四周除外并无其他人,定然也是有口难辩。
这回,她定要真真切切地拿出一个实证来,定要夕若烟不得安生。她倒想看看,等到传出一个不知检点,假山后私会男子的坏名声,到时候,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又如何还能够张扬得起来。
别的不说,单单只说这是在国公府,又是在国公大人寿诞这日,要真是被她抓到了什么把柄,还不得狠狠出一口气才是。
官语宁打着算盘,已是迈步朝前走去。
“这里好歹也是国公府,这样擅闯,怕是不太好吧。”夕若烟一语听出话意味,当即横跨一步拦在前头,言之凿凿,竟是半点儿不让。
官语宁侧目望向她,方才还仅存的一点和善刹那间倾覆,夕若烟越是要阻拦,便恰恰印证了她的想法,她便愈是要看:“让开。”一把推开挡在前头的夕若烟,官语宁大步迈出。
没成想她会突然出手,夕若烟被推了一个踉跄,刚扶着庆儿的手站稳便要前阻拦,只是尚不待她前去,却只见着官语宁身影一顿,迈出的步子也缓缓收了回来。
夕若烟正纳闷,与此同时,司徒菀琰已缓缓从高大的花丛后现出身来。先是对着夕若烟的方向颔首微笑,这才定目看向官语宁,微微欠了身:“这位是祁王妃吧?”
“你是?”怔怔望着眼前浅笑温婉的女子,官语宁正纳着闷。之前她并未来过国公府,更未曾见过府内的人,此刻见着突然从假山后出来的人,清丽的容颜,端庄的举止,一时便也愣了。
与她相反,夕若烟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国公府司徒菀琰,见过祁王妃。”也不去看官语宁的神色,司徒菀琰端庄的福了身,举止间尽显大家闺秀之范。
官语宁面色讪讪:“原来是国公府的小姐,也怪我唐突了,真是有失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