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努了努嘴,从高兴到不悦也是一眨眼间的事,真真是印证了那一句女人如同这六月的天,当真是说变变。
夕若烟微微一笑,素手抚了抚云笙垂落于额间的红宝石,宝石剔透,鲜红似血,当真是世间极品。
指腹的温暖触着宝石的冰凉,冰火两重天,却是不一般的感觉。她凝着云笙好看的眉眼,越发觉得与洛寒极是般配:“洛寒是个有自己独立想法的人,我们说什么都不算,你要想知道他的心思,团圆节那夜,便自己去问他吧。”
她细细分析过了,洛寒虽是男儿身,但心里却是十分内敛的,想要他主动说出心意,确是有些难度。可与之不同的,云笙倒是个潇洒恣意的性子,不会被世间任何规矩所束缚,像是山开得灿烂的向日葵,奔放却充满着活力,一如冰与火,冰再冷,亦有火来融化。
果然,一听夕若烟愿意帮衬自己,云笙原本的担心瞬间随风而逝,拉着她的手更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欢腾:“太好了,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如果他愿意娶我,我留下。和亲也好,质子也罢,我、我非他不嫁了。”
夕若烟自也高兴,奈何云笙却是个说风是雨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立时便要跑去找云烈商量此事。夕若烟也不拦她,便也由着她去了。
一路风风火火地奔回了林苑,云烈正端坐于紫檀木桌前奋笔疾书,忽地房门由外自内一把推开,右手一抖,狼毫毫无避免的在宣纸落下一个黑点,与那刚劲整齐的字体一时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阿大下意识间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双刀尚未出鞘,一见来人是云笙,原本警惕的心这才松懈了下来,对着云笙恭敬行了一个南诏礼:“公主。”
云笙却没有时间理会他,又是一番风风火火的冲到紫檀木桌前,双手重重一下拍在桌面,直震得桌面物件儿也跟着抖了一抖,纷纷偏离了原本的位置稍许。
云烈握着狼毫抬头瞥她一眼,轻轻皱了眉:“胡闹,也没个公主该有的样子。”
听来似是训斥,但云笙却早已习惯了他的口不对心,故而也不曾放在心。只是这一路奔来倒是将她累得够呛,一把抓起桌面属于云烈的茶盏,也不避嫌,一仰头便将茶水喝了一个精光。
干涸得甚至有些丝丝生疼的喉咙得了滋润方才觉着好了不少,云烈起身温柔地为她顺着背脊,既是心疼又是无奈:“你倒是喝慢点,这么急色匆匆的,成何体统。”
云笙却顾不得什么体统不体统的了,一把抓着云烈的手,一股脑儿的便将心里话给抖了一个干净:“王兄,我们不要那么早回南诏好不好,再多留几日吧。”
“为何?”简单两个字,云烈倒是干净利落,丝毫不说任何多余的废话。
来时云笙便已经做好了随时撒娇耍赖的准备,当即跑到云烈身边去,抱着他的手臂便是一阵撒娇:“听说再过几日是团圆节了,也不晓得原的团圆节会是什么样子,我们多留下几日也耽搁不了正事的,好不好嘛王兄,王兄。”
自来受不得云笙这模样,云烈的态度稍稍有些缓和,但瞧着她这模样,又想起昨日同夕若烟在桥头的一番话,心里顿时如明镜似的。
这丫头,敢情是在忽悠他呢!
从鼻尖哼了一哼,云烈毫不留情扒拉开她那如同八爪鱼一般的爪子:“得了,你有什么心思还瞒得了我?说吧,到底是为了留下过原的团圆节呢,还是为了某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