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决绝,已是当真没有了再多劝的意思,索性也多劝无益。
“……”
似是没有想到夕若烟的态度竟会转变得如此之快,月儿险些未有反应过来。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可当看见夕若烟竟真的旁若无人的开始为梁钰检查伤口时,她方才认知到,这番话,兴许并非玩笑。
只是不管如何,梁钰于她尚有化不开的血海深仇,她不亲手杀他已算是宽宏到了极致,又怎可再亲手将他的性命救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满腔心血再次被仇恨填满,月儿转身走,可当步子才将将迈出一步,一颗心,却是犹豫了。
天子脚下犯了命案,官府定然会着手调查,暂且不说自己会不会因此受到牵累,但梁钰如此轻易的死了,那哥哥的冤屈怎么办?难道还让哥哥在九泉之下魂魄都无从安息吗?
怀疑的种子一经在心里种下便一发不可收拾,月儿忽然开始犹豫不定了。
回头看一眼正在低头忙碌的夕若烟,或许,她可以信一信她,结局也因此会有所改变也未可知。
紧握的拳头一寸寸的握紧,终于,月儿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过去,“师叔,让我帮你吧。”
第一次如此称呼,夕若烟手下动作一动,但很快已恢复了镇定,“好。”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不敢去看病榻之的男子,月儿心仍旧犹豫着,只怕自己多看一眼,真会忍不住来个两败俱伤才好。
望了望红木圆桌的东西,夕若烟示意道:“去替我取来匕首,匕首以酒过一遭,再放至油灯烘烤片刻。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化脓,我必须要将这块挖尽,再尽数清理干净,否则,算是救回了命,只怕是这条腿也将保不住了。”
月儿迟疑片刻方才点头,依言去准备东西,但心仍有一句话不得不作提醒,“月儿自知师叔的医术过人,只是自古以来得此症者必死无疑,师叔你真有办法救活他?”
无外乎她有此疑问,长久以来,得此症者十有八九都会因此而丧命,梁钰现今的情况并不乐观,若真是说到要救,那便等同于是与阎王爷抢人,实在是难呐!
以手作笔大致划出需挖去的部分,夕若烟走至一侧净了手,方才缓缓道来:“此症虽是顽疾,但也并非是无药可医。医术典籍曾有记载,以咬人之犬的脑入药,即可救回一命。”
月儿惊了一惊,却有怀疑,“如此,当真可行?”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反正如今梁钰的情况已是糟得不能够再糟,算是冒险一试又有何妨,总归无外乎也只有一种结果,试一试,总还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