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能够耐得住性子,又念着他还在气头,夕若烟也一直忍着,可时间一长,她已经隐隐觉得,这北冥风生了气,却是将惩罚用在了她的身,心不禁便也生了闷气,却只哼哼,并不出言。
玄公公一直在旁伺候研磨,几次瞥眼看见夕若烟眸那熊熊燃烧着的怒火,都想要提醒提醒皇,奈何那威严的君主身所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几次想叫他开口都只能生生遏止在喉。
终于,他小声提醒:“皇,您已经批了快一个时辰了,不如先歇歇,养足了精神再继续。”
本是打着关切的由头,奈何北冥风一记冷眼睇来,玄公公当即吓得怯怯垂下了头去。原本以为的斥责久久未曾到来,北冥风竟真是在下一刻依言放下了手的狼毫,玄公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余光瞥见殿已是站了许久的夕若烟,玄公公灵机一动,捧起桌金盏刻龙纹的杯盏,“皇,茶凉了,奴才去给皇换一盏?”
“嗯。”
玄公公如蒙大赦,双手捧着金盏小步下了玉阶,悄悄睇去一个眼神给夕若烟,而后逃也般的带着众侍从退下。
一时间大殿寂静无声,夕若烟站得已经双腿有些发软,弯腰揉了一揉不见好,不禁拿眼去瞪座之人,心满满的皆是抱怨之声。
然座之人却不动如山,重新执笔批下最后一行字,这才合奏折放了笔。抬眸,锐利般的目光在触及到那早已站不住身,左右扭扭纤细腰肢的女子时,紧皱的眉头方才微微地松开了些,连原本含了些冰霜的眸子也缓缓划开,添了几许温柔之色。
终于,他起身迈下了玉阶,负手绕至夕若烟面前,左右绕着她看了几看,在夕若烟被看得快要炸毛之时,北冥风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便直往内室而去。
夕若烟一声惊呼:“你干什么,外边还有人守着呢!快放我下来,被人瞧见了不好。”
“只要你不叫,他们决计不会听见。”北冥风邪邪一笑,不顾怀人儿的挣扎,依旧大步着往内室而去。
忍住了叫声没有喊出来,却在身体触到那柔软的床榻猛地推了身的人一把,夕若烟怒极,“你没吃错药吧。”
被推了又被骂了,北冥风反倒不气,依旧讨好般地凑了过去,仰起头粲然一笑,“好了,不气了,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吧。”说着,便真的执了夕若烟的手来打自己的脸,一脸讨好的笑容瞧得夕若烟是想发怒都无处可发。
“不打是不是代表不生气了?”
“谁说的。”生气地抽回自己的手,夕若烟轻轻按着自己有些发酸的小腿,撅着嘴喃喃道:“你说你生气生气,干嘛把气撒在我的身啊,害我站了那么久。”
其实在听到梦妃说起那件事情的时候她知道,此人必定会倒大霉,所以当时她才会刻意示意楚玥不要去淌这趟浑水,虽然有人并不听信于她。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梦妃是遭了惩罚,却没想到她竟然也跟着连坐。
到底今天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什么破事烂事都凑在一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