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官语宁说出来宽慰祁洛寒的,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在说给祺贵人听。
若非不是碍着这里是皇宫,她虽是郡主,但其实也只是一个客,算是要耍些小脾气,却也不能把这儿当成是平西王府,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你……”
“住口。”北冥风厉声一喝,生生吓得祺贵人噤了声,“朕还在这儿,岂容你放肆?祺贵人目无尊,竟敢顶撞郡主与祁状元,如此,即刻起贬为正八品采女,禁足宫三个月,无朕旨意,不得出宫半步。”
这一次北冥风是真的恼了,方才祺贵人在挖苦夕若烟之时,他心便已经存了怒气,如今这贱人竟然还敢如此放肆,不但还要侮辱他的女人不说,是他的表妹,他的臣子,她也要一一得罪干净,简直是该死。
北冥风的旨意对旁人来说不过也是耳旁吹过一阵风,不痛也不痒,祁洛寒虽是错愣之余,可到底是与他无关,他自然也不会插手。
倒是这一番话,顿时便吓得祺贵人身子一颤,顷刻间便犹如一摊烂泥一般倒在了地,李常在更是不敢与她多说一句半字,只离得远远的,唯恐这倒霉星子再溅了自己。
“皇,皇,嫔妾知罪,嫔妾知罪,还请皇不要将嫔妾贬为采女,嫔妾不要做采女,皇不要,皇不要啊!”
祺贵人已顾不得什么身份教养可言,北冥风此言一出,她立即吓得双膝跪地,连连叩头求饶,只希望北冥风能够收回成命,千万不要将她贬为采女。
原本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却没想到,几句嘲讽他人的话,到最后却是给自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祸端。
她不要变成采女,采女的位分常在都还低了两级,她一但被贬,将来便再无翻身的可能,与其这样活着受尽折磨,倒还不如叫她去死了,至少还干净。
哭哭啼啼的祺贵人一时间惹得在座众人皆都心头不悦,而北冥风却并未因她的哭诉而心软下来,反而只觉更加的厌恶了几分,皱起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加紧了。
一旁的玄公公观察入微,见北冥风的怒气不减反增,遂对着暖雨台两侧的侍卫招手,侍卫前,连拉带拖地便将仍在哭哭啼啼的祺贵人给带了下去。
祺贵人被带了下去,哭闹的声音也渐行渐远,李常在飞快地在脑海里转过一个灵光,忙献媚的道:“皇,祺贵人她口无遮拦,得罪了郡主与祁公子,还惹怒了圣驾,莫说只是贬为了采女,是赐死也不为过,皇又何必为了一个贱人生气呢?若是伤了龙体,祺贵人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听着李常在的话,夕若烟冷冷一笑,好一个聪明的李常在,从前有萍妃在的时候,她懂得掩去光芒从而来保全自己,后来萍妃殁了,头顶又还压着一个祺贵人,一言一行都将尊祺贵人而为之,而祺贵人不是败在了她的一张嘴,是败在了蠢。
祺贵人蠢,李常在却聪明。
李常在明明知道祺贵人那一番话会得罪了她不说,也会在一时间同时得罪了官语宁与北冥雪,后来又再加了一个祁洛寒,李常在明知却不阻止,这不是明摆着是在送祺贵人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