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少年的面孔宛如晕染在恍惚的月光之中,然而目光锐利得几乎让他没办法直视。
“所以,你要拿我弟弟的性命,作为赌注吗?”
弗雷迪沉默着,终于站起,熄灭了洞穴里的火堆,男人的声音格外艰涩地问道。
“我该__
怎么做?”
纪恒年小心翼翼地在深林里探索着。
即使弗雷迪已经为他搜集到了虫族母星上大略的星图,还有根据药剂原料生长环境推断出的大概位置,虫族母星上潜藏的危险也仍然让他感觉到微微的头皮发麻。
能和虫族们共处一颗母星,而且能存活下来的大多数生物绝不是善类,至少纪恒年就眼睁睁地看着一头身材如山般的野兽只是踩中了某片看似寻常的花丛,全身立刻僵直地倒下,然后看似静谧的花丛就如同一张蠕动的生物的大嘴一般,将这头可怕的巨兽迅速吞入了花丛之中,最后悄而无声地恢复成了最初静谧美丽的模样。
不过这般危险的生物集聚地中,唯一的好处只有一点,那就是至少说明没有过多虫族集聚的痕迹。
因为在亲眼见过了虫族集聚地中,那些因为沦为虫族双方交战的战场,而塌陷了大块大块,最后寸草不生,没有任何凶兽胆敢靠近的城池之后,纪恒年深深地明白一点。
无论怎么危险的生物,都不可能比得过哪怕看似柔弱的一个仅仅是虫族幼崽的存在。
这是宇宙间无数文明在厮杀之中总结出来的最让人绝望的经验。
没有任何文明,哪怕是联合起来的文明,能抵得过残暴虫族认真起来的破坏力和战斗力。
所以一个虫族出现的危险,都要大过他面前的所有看似极端可怕的凶兽和杀机潜藏的深林。
因此在看到周围隐约野兽出没,哪怕是黑暗中被凶兽注视的森然之感时,纪恒年的心中甚至感觉到堪称轻松的一点平静。
他已经搜集齐了大部分修复精神力所需的药剂原料,最后还剩下的几株,在踏过了大部分弗雷迪标注出来的地方之后,纪恒年将最后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这里。
如果这次搜索还是找不到他需要的原料,冥冥之中紧绷起来的一种危险感告诉纪恒年,他就必须要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