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出于不愿意让能够治疗自己的幼崽有任何一丝逃离的可能吗?
艾尔维斯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从头到尾几乎放纵默许着所有人自由行动,纵使精神力的躁动已经让他恨不得将整个王宫乃至虫族母星都毁之一炬,他的心里也还抱着最后一个勉强让他能维持些许冷静的念头。
人类幼崽,会向他做出怎样的狡辩和辩解?
为了安抚他的精神力,人类幼崽会愿意忍耐一个沾满了血污的虫族到什么程度?
比起温和的言语和劝告,或许强势而绝对的囚禁,才更能满足他想要将人类幼崽无时无刻都留在身边的需要。
躁动仿佛已经踏到了即将摧毁理智,堕入深渊的边缘,看着人类幼崽傻乎乎地蹲在地里,歪着头打量着作物,再直到少年轻声地问向卡塔的那句话,躁动和疯狂的阴影没有让他继续向深渊踏出一步。
因为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上,少年一步步向他走来。
温暖柔软的肌肤贴在他的身体上,仿佛将柔软而脆弱的生命也交付在了他的手上。
然而比起柔软得仿佛轻轻一戳就会破掉的人类幼崽,一片片丑陋斑驳的坚硬鳞片从他的肌肤上长出,伴随着宛如切割开血肉的锋锐痛楚,纵使少年湿润温暖的呼吸,可以包容安抚下这躁动的痛楚,锋冷的鳞片也还是比较任何刀刃与武器都更加锐利,艾尔维斯需要极为专注地敛合着那些鳞片,才能控制住它们不划伤人类幼崽柔嫩的肌肤。
这是他进化中不可避免的一步,然而这斑驳的鳞片与不能控制而显现出来的虫族本体,哪怕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艾尔维斯都觉得太过坚硬而丑陋。
就如同虫族与人族结为伴侣一般,他斑驳坚硬的鳞片与怀中人洁白细腻的肌肤贴合在一起,宛如一副洁白画卷上陡然出现的污痕。
熟悉的躁动和对鲜血的强烈渴望感再度出现,艾尔维斯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一一
不可能有人族愿意成为虫族的伴侣。
他们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是不相配的。
锋冷的鳞片从血肉中长出,宛如从骨中刺出的利刃,如果留不下太过柔软美丽的易碎品的话,那么一寸寸地剔下少年仍温热的血肉,融化在骨血之中的味道,也一定很温暖而香甜。
虫族从来不是认清现实,就会放弃自己占有品的无私种族。
然而在刻骨的疼痛之下,当少年柔软温热的唇舌轻轻贴上他触感敏锐而疼痛的鳞片时,艾尔维斯的呼吸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