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楚星洲消息的时候,商昀州并没有在基地里。
他几乎没有在工作日请假回家过。但他的母亲一年才会回S市一次,错过了就要再等十二个月。于孜也清楚他家里的情况,在当天没有训练赛的情况下,给他准了半天的假期。
他发了一个问号之后,楚星洲又把自己从洛林那里听来的事复述给了他。
商昀州浏览完那十几条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有点生气。
旋即又愣了一下。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楚星洲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去,我是来问你的,怎么还变成你问我了?你这都不知道啊?
商昀州回了句“现在知道了”。
他终于意识到那点零星的愤怒是冲着自己来的——他自认是个完美的管理者,但做出来的事却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他以为自己的处理方法足够平稳——到现在为止,两个月了,除了最开始,他都对过往闭口不提,以为这样就能把这段捱过去。假象的平和也是平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维持这个新组建的队伍。等成绩稳定,再说别的也不迟。
当然,吴郢的态度也很好,很配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极少数时间,他都不会表达出任何异议。
他以为时间可以自然而然地弥补裂隙。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就算是手疼这种事,吴郢都更愿意绕一大圈,先去问自己的朋友。人求助的对象基本是按亲近程度来排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把自己的队友排在队外的朋友之后了。
商昀州会处理长辈也会处理晚辈的事,但偏偏是同龄人的问题,最让他头疼。
这时,厨房的门开了,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冬青有着和商昀州三五分相似的眉眼,五官里透着一股锐气,收拾的也很干练,但从眼神能看出,她是一个温柔的人。
冬青发现自己的儿子正在和指尖对视。她很会察言观色:“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有点事。”商昀州心不在焉地说。
“队伍的事?”她一猜就中。
“嗯。”
“你们不是刚刚赢了比赛吗?我不懂你们这个,但听别人说,你们的状态比春天好多了。”冬青把手里的餐盘摆在桌子上,摘下手套,走到沙发前,在商昀州身边坐下,“队内关系出什么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