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了是九界了。”白黎胡乱地摆摆手,说道:“人间这么大点地盘,我找个二级经理分忧有什么不行。”
阿菁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尖锐而直白地戳破了对方冠冕堂皇的谎言。
“您又想偷懒退休吧。”阿菁说。
“死道友不死贫道——”白黎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我想退休怎么了,这世上的活物,居然还有不想退休的吗?”
阿菁:“……”
好像确实无法反驳的样子。
“那您光坑应烛和张简就完了,盛钊就是个普通人。”阿菁叉着腰,说道:“干嘛连他一起坑啊。”
白黎闻言眨了眨眼,片刻后,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小丫头,自己猜吧。”她说。
苦哈哈的当事人对这段对话一无所知,盛钊正抵着门板,面对着那位跟佛像长相一样的“方丈”腿肚子转筋。
——他方才一进来,身后的门就莫名地自动关上了,盛钊有心想要拔腿就跑,却又害怕惊动了面前这个人,两相僵持间,居然就那么站住了。
屋里昏暗异常,只有一缕日光从窗缝里渗透进来,透过屋内的浮灰,落在盛钊脚面上。
对面土炕上的男人似是被这声音惊动,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盛钊。
盛钊咕咚咽了口口水,脸色比哭还难看。
盛钊算是发现了,当初张简必定没见过面前这个和尚,否则哪怕说破大天去,他也不能说这寺里“没有半分妖气”——这男人长得就够妖的了!
方才闭目入定时还不显得如何,现在对方一睁开眼睛,便露出一双灰蒙蒙的眸子,盛钊紧盯着他,得要努力好久才能从中看到一点瞳孔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