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她对他的不屑鄙夷,恨她不把他放在眼里,无悲无喜,把他当空气。
他恨自己对她的痴念成狂,什么女人得不到要的她,便把她锁在府里,折辱她的自尊……最终那个鲜艳如火的平阳一丝鲜活也没有了,他一度以为她是真的自缢的。
却是……他娶回来的第二个妻子,替他生儿育女陪了他大半生的女人。
陈昀正靠在床头咳嗽不止,慢慢从思绪回忆里抽回神。
他喊一直守在门口的仆子婢女:“给我倒水来。”
良久,无人回应。
他拧眉不满,扬声又喊:“水呢?”
依旧是鸦雀无声。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陈昀正掀开被子下床,慢步往外走,候在门口的仆人婢女闭着眼睛倒在地上。
他朝门外大喝:“来人!府兵来!有人行刺!”
“你这个屋子施了噤声咒,他们都听不到的。”
凭空骤然出现一道黑影,一身黑衣,带着黑帽子黑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嗓音雌雄莫辨,听不出是男是女。
陈昀正慌乱往后退,踉踉跄跄地转身,往里慌乱跑去。
幻觉吧?是他噩梦没醒?
陈昀正跑回了床榻边,他踯躅再三,拉起被子又躺了回去。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柴瘦枯黄的手,擦了擦略浑浊的双眼。
黑影没有追来,不,应当是他的错觉。他屏住呼吸,目不斜视地盯着床帐想。
不过须臾,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徐徐传来,他默默吞咽,余光偷偷瞄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陈昀正看到一片青衫衣角。他屏住呼吸,身体僵硬。
他看到一个青衫道士不疾不徐地走来,右手的拂尘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