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思对此有些了解,这种兔毛,是制作紫毫毛笔的工具。两三年的老野兔最佳,取其身上最长最细软的兔毛,便是最上乘的紫毫。
这果然是个卖文房四宝的院子,真会有崔尹?
秦思思哪知她会点墨成画的法术,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但被寻皆允牵着走,不知不觉走出了重重纱幔。
两间屋子赫然引入眼帘。
主屋支开了半扇窗,灯影重重间,窗边的书案上伏着一袭玄黑裙裾的女人,女人披着柔顺黑亮的青丝,头发很长,顺着女人细瘦的脊背淌到了地上。
她专心致志埋着头,一手捏着雕刻小刀,一手捏着笔柄,细细在笔柄上雕刻镶嵌着什么,仿佛在打磨一件艺术品。
夜里好一番闲情逸致,显然在做笔。
女人听到庭院的响动却没有动,笔柄上已刻好一片卷云,卷云旁是一轮溶溶圆月,她将最后一笔刻完,双手方才放下工具,缓缓站起身彻底支开窗子。
婀娜起身与动作间,她的半边身子遮蔽了半室烛光,女人撑着窗沿,探出半个身子,笑吟吟道:“思思,又见面了。”
透过半明半昧的光影,秦思思终于看清她,正是崔尹。她默默攒紧袖口,捏紧袖中的捕梦网。
“哟,寻皆允也在啊。”女人嬉皮笑脸,“我还没死,是不是很失望啊。”
寻皆允的赤瞳微动,指尖的银戒轻轻泛着蓝色微光。
崔尹眼波微转,盯着那缕微光,扯唇一笑:“唉,别,君子动口不动手,别弄坏了我珍贵的兔兔毛,那可是上等紫毫啊。”
“思思,怎么会找到我这儿来呢?”崔尹将额前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来,进来,我有点想思思呢。”
秦思思捏着捕梦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其实寻皆允也不准她动,捏着她的手,力道逐步加重。
“覃思思,记住你的选择。”
“......”她肯定也不会去啊,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啧,牵这么紧啊。”
崔尹倒也不恼,倏然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窗棂,双手扶着窗框,脚踩在窗沿,裙摆的弧度微拢又散,一边裁开了,隐隐露出一只纤细白皙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