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崇祯皇帝的心坎上,当下喜上眉梢,朗声答道:“此正是永乐以来国朝戎政之成例也!永乐时京师三大营之设立,即有抽调天下兵马之精锐者为班军之旧制。
“永乐以来,京营戎政,虽然历经更迭,然而选调天下精锐兵马,由天子统率,得专征伐,此制却从未罢废!眼下京营积弱,多年未经补充,缓急之间,恐不敷使用。而杨总镇所部兵马则大不同!”
“哼,有何不同?天下兵马,皆陛下之兵马,隶属九边诸镇也好,隶属各地督抚也罢,归根结底,哪个不是陛下之兵马?!”
陈新甲的话音刚落,就被突然站起来的洪承畴给打断了。
“再者,杨总镇所部兵马远在辽东,今后跟要移驻旅顺金复等城,北攻东虏腹地,如何能够照班军例,宿卫京师?!
洪承畴一激动面色即通红,原本肤色就有点暗,此时则成了猪肝色,显然对陈新甲的说法非常不满。
“臣请陛下三思而后行!本兵大人所谓将杨总镇所部转隶京营,归属陛下直领,不过是要将杨总镇所部兵马,调归他兵部指挥罢了,其中贪功揽权之私心,昭然若揭,请陛下明鉴!”
洪承畴说完这番话,冲着崇祯皇帝一躬到地。
“洪爱卿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且听大司马再细言之!”
如今的崇祯皇帝,可不是初即位时的小孩子了,他也不是傻子,早知道洪承畴所说的天下兵马皆陛下之兵马这样的大话,纯粹是哄人的大话而已。
祖大寿的辽东军,是自己的兵马么?
说来说去,只是名义上如此罢了。
对此,崇祯皇帝的心里岂能没一点数?
所以,他一说话,就明摆着是在拉偏架。
而陈新甲一听,自是心知肚明。
陈新甲先见洪承畴突然站出来反对,而且话里话外对自己提出的这个建言,完全是一副非常鄙夷的样子,他的心中也是大怒。
陈新甲没有督抚经历,虽然喜谈兵事,但却没有领过兵,所以他一步登天之后,时刻都在提防着洪承畴这样的人物被崇祯皇帝调到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