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人众,同声齐唱催妆诗,务要将声传入府中。过不多时,只闻府内哭声隐隐,一路人行将出来。
新娘出嫁虽是喜事,但离别父母,从此是别家之人,自然是要不舍的。因此离别之时,便要哭着送出来。后来更有那等民俗,要新娘子上了花轿一路哭到新郎家的,哭得越响,就说明与父母越亲。
郑府嫁女,虽然也有此风,但自然不会真那般嚎啕大哭,只应个令,便出了府来。唐初时,还没有以花轿迎亲的习俗,倒是这红盖头,已然兴起。因此郑柔便全副武装,哭别相送地七大姑八大姨,被人搀到了迎亲的马车上,卢鸿与相送的两位舅哥拱手,吹吹打打,踏上了迎亲的归程。
折腾半夜,天已然大亮。卢鸿换乘马车,一行人出了城门,直向范阳行来。郑昭道与卢秀儿送亲车队随后而行,两队人马相距不远,动静着实不小。
一路上免不得风餐露宿,还好这些日子虽然已然是深冬,但天气倒是很好,无风无云。何况这一路行来均是大道,倒没吃什么苦头。只是卢鸿待要与郑柔见见,那红袖便防贼一般,看着紧紧地,连个缝都不肯透。任卢大才子说出万般变化,红袖姑娘自有一定之规,最后仍让卢鸿刹羽而归。
终于到了范阳,回转了卢府。阖府上下自然是喜气洋洋,尤其是卢祖安夫妇,更是欢天喜地。
这次卢鸿大婚,影响可着实不小。卢鸿在长安的一众师长朋友,均有贺礼,早已经送到了。范阳上下,也都因为此事,搞出不少活动来。纸坊、笔坊、墨坊等,都精心制了一批文房出来,以为纪念贺喜之用。这些文房不只卢鸿收到,关系最亲密的几位亲人也都得了,另其他人都眼红不已。最有意思的便奚家印书坊,为着贺卢鸿大婚,暗地搜集了卢鸿诗作,印了一套《卢九诗词集》出来,结果不光在范
,就是长安、洛阳等地,也被一抢而空,风传一时。
现在卢鸿手上拿地,就是这套《卢九诗词集》,看着对面含笑的奚老大,只是摇头苦笑。
奚老大嘿嘿笑着道:“说是贺公子新喜,结果倒是让书坊挣了一大笔。这样吧,明日我着人去为公子再多搜寻佳石,以作贺礼吧。”
卢鸿没好气地说:“算啦,你就成心的,石头我也不少了。其实我倒真是不想再混这个名了,这一年来,真有些倦了。要真有多地钱,再捐两处义学吧。现在咱们郡治虽然义学还好,下边乡村,就差得多了。你要有心,就多花些功夫在上边。”
奚老大唯唯称是,又说几句,道是卢鸿明日大婚,不多打扰,告辞而去。
因为吉时是在明日,天地没拜,新娘子自然不方便住在卢祖安这里。便如卢鸿在阳被轰到别府一般,郑柔也被接到了另外地府第内安置。郑昭道夫妇却没有这些讲究,因此便先来见过卢祖安夫妻,晚上再回转郑柔处。
卢夫人与卢秀儿见策划多年地卢鸿终身大事终于圆满,不知有多高兴。娘俩笑得都是极为开心,一起说了半天话。在一边陪同的卢鸿和郑昭道听得昏昏欲睡,却又不敢出言反对,只得强自忍耐。
直到天色快黑了,总不成把郑柔一人扔在别处没人陪,卢夫人催了卢秀儿夫妇快回去,卢秀儿才收住话匣子,起身告辞。卢鸿送姐夫姐姐出来,到府门口时,卢秀儿忽然神神秘秘地将卢鸿扯到一边,连郑昭道都支开,说是有要事要嘱咐卢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