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初春依然十分寒冷,除了多出一层绿意,一切和冬天好像都没有什么差别。
南疆终年潮湿温暖,温摩是来中原后才穿上棉衣,这会儿跃下马车,就觉得寒风长了眼睛似的往她身上钻,她打了个喷嚏,裹紧了斗篷。
这一带风景如画,绿草如茵,今日寒食,京中有郊游的习俗,不少人沿水边支了幄帐,呼朋引友,嘻笑玩闹。
温摩没有去水边,而是下了官道,去了另一头的树林。
东面第三棵树下,埋着她的弓驽和弯刀。
这是当初马车入京城之前,阿娘让她扔了的。
“你看到了,中原女子没有人会带着这样的东西,你不能带着它们进侯府。”阿娘哀求,“就算我求求你了,府中有大妇,不要给她整治你的借口。南疆是南疆,京城是京城,我们来了京城,就要照着京城的规矩来。阿摩,你要懂事!”
温摩到底是舍不得扔,便把它们埋在了这片树林中。
上一世,在姜家她不知道有多后悔,如果带着这两样东西,哪怕徐广身负武功,也没那么容易制住她。
所以重生的第二天,她便出城来挖她的宝贝。
可是挖了半天,竟什么也没挖着。
不可能啊。她在山林间长大,绝不会认错了自己埋东西的地点,而且只有这一棵树下有翻过来的新土,毕竟她是五天前才埋下。
“温姑娘是在找这两样东西么?”
温摩猛然转身。
她挖得太投入了,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姜知泽。
徐广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捧着一只锦匣,上前几步,将锦匣向温摩一递。
温摩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变得冰冷僵硬,心跳加速,几乎无法呼吸。
上一世,每一次巨大的痛楚之中,都少不了这个人,是他制住了她,姜知泽才能对她为所欲为。
她的戒备太过显眼,无法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