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常年紧皱,眉心刻着一道深深的皱纹,“事已如此,还能怎么办?”
温摩记得,上一世商议她与姜知泽的婚事时,父亲的神情要和悦许多。
当时每个人都以为她攀上了高枝,真心待她的好的人都为她高兴,假意待她好的人更要假装为她高兴,府里上上下下一团喜气。
这一世新郎官换了一个人,喜气骤然少了一大半,连阿娘都愁眉苦脸:“这可怎么行哟?这里的人成了亲就是一辈子,你跟着个傻子可怎么过?”
根本不回有一辈子。
温摩在心里道。
一旦杀了姜知泽,她马上就回南疆。
“可这里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嫁也得嫁啊。”温摩说着,搂着阿娘的脖子,“阿娘,我要是真过不下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回仡族?”
阿娘整个人顿了一下。
温摩知道她不愿意。
这二十年来,她心心念念,都是来京城和父亲团聚。
自从那个清秀冷竣的中原将军闯入她的视线,她就再也看不见仡族男子。她花重金让请人教温摩读书识字,根据自己似是而非的猜想来教导温摩中原的礼仪,倾尽全部心力,想在偏僻的南疆养出一个中原的大家闺秀。
其结果当然是失败了。温摩剽悍骁勇,比任何一个仡族女子都像一个仡族女子,阿祖甚至想让她继任族长之位。
教习嬷嬷第一天教导温摩的时候,就被温摩折断了戒尺,赶了出去。
结果就是温摩被罚跪祠堂抄《女则》,抄完整本才放出来。
阿娘在门口含着泪,扶她出去的时候,温摩听到她们在对着她们母女指指点点,“女儿教成这样,当娘的也是够本事了。”
“可不是?不过啊,听说她们仡族人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