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我会为你准备三场好戏,好戏散场,我要你死心塌地,认我为主!
温意负手而立,青丝飞扬,衣袂招展,五百里穷野挡不住浑然天成的王贵之气;她一转身,容颜妖冶,似仙似魔,似要把万里河山踩在脚下。
早已淡忘的朝露宫的青霜红瓦,凉风台上滢滢不灭的幽灯明月,北怀山绵延千里的滚荡松涛;那一日她走上三十二重玉阶,站立在琉国最高处的敬天玄殿上,接受文官朝拜;那一日她昂扬恣意,准备以最小国开辟一条崭新的王者之路,誓要五湖四海十二王国一一臣服;那一日她看到云淡风轻,看到雄心壮志,看到习阳窅目、金雕振翅、龙翱九天,看到甘愿为之讴歌泣血、豪情放纵、金戈铁马一生的如画江山...
那一日,她也失败的极惨!
罗淮看似负气而去,实际上一直紧盯着阿唐的动静。
温意曾有交代,一定要跟紧这位车夫,他身上极有可能有咱们需要的东西。
罗淮问她:“咱们需要什么?你又怎么知道他有这东西的?”
温意瞅了他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表示:“我也不知道我们需要什么,反正都是我猜的!”
躲在山林野莽之间的罗淮每次一想到‘我猜的’三个字,都有一种想把女帝像死猪一样吊挂起来放血的冲动。
谷嬍/span就因为‘我猜的’三个字,罗淮不得不离开柔软舒适温暖安逸的车厢,选择坐到车帘外忍受寒风剐蹭过他娇嫩的肌肤的刺痛,并短时间为了艺术放弃散漫洒脱的天性,转而换了一副忧郁惆怅的心肠。
他的牺牲,都是因为‘我猜的’三个字!
可女帝是他上级领导,就算这个领导再混账,忠君思想仍叫他义无反顾的去执行。
罗淮一直以为温意遣他出来跟踪车夫是一种闲的蛋疼的无聊之举,直到一天后,在瑁州城外三十里远的南山矮坡的一处小竹林附近,他看到了与车夫阿唐与另一位小厮打扮的人接洽的一幕。
罗淮武功奇高,轻功更是卓越,他躲在距离小竹林不算远的松木林的高高的树杈上,隐蔽着身形,一字不落的把那两人的交流悉数灌进耳朵里。
那位其貌不扬的小厮从怀里掏出一份羊皮图纸,纸质坚硬泛黄,在阴沉沉的苍穹下犹闪着亮光。
只听那小厮道:“主子,这是白水江汇流和分支地图,白水江沟通了娃江、封河、素水三大水系,路经琉州、岷州、瑁州、运州...贯穿崀台、乌定、焦州,并一直南下,与琼阳西城外八百里的无定河仅有一山之隔。”
“主子你看,这场大雨必然会造成岷州、瑁州、运州三州洪水泛滥,但这样的洪灾想要蔓延到崀台、乌定、焦州却很难,只需要将东西两面的封河和素水开闸,并把无定河与白水江之间横亘的那座铁公鸡山开浚凿通,这场大洪水必然退散,根本不会伤到东庆国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