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谊是走在这些将领最后面的,听到穆太澄的话语,她立刻止住了脚步。
她这样磨蹭着就是想留下来,想和父亲说说话。——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担心。
穆太澄唤住她,是霎那间心神泛动忍不住脱口而出,但当穆谊来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说什么,也是……知道的却无法说出口。
良久良久,穆太澄才开口道:“年年,你……可挂念你母亲?”
年年,是穆谊的小名,自穆谊长大后,他就很少这么唤过她了,尤其是穆谊成为军中士兵、统领巾帼营后,他就再也没有唤这样唤过了。
但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这样叫一叫她。
眼前穿着铠甲、威严凛凛的将领,是巾帼营的穆都尉,更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年年。
穆谊听到这久远而亲昵的称呼,眼眶迅速变红了,她看着自己父亲鬓上的白发,越发觉得心酸,张口想说什么,却只能摇了摇头。
“父亲……”穆谊跪在穆太澄跟前,将小时候那样将头放在他膝盖上,喃喃道:“父亲,我想母亲……很想她。”
穆太澄前来就任雁西卫大将军,家眷都留在了京兆,唯独带了最疼爱的小女儿穆谊一起来到雁西道。
这些年,他都没有回过京兆,穆谊自然也没有回去过。
父女两人也会不时说起京兆的情况,说起京兆的至亲,即便无比挂念,内心还是稍有慰藉。
对穆太澄和穆谊来说,至亲还有一个在身边,日日得以相见,这便是幸事。
是的,幸事,这是穆太澄过去觉得最幸运、最为安慰的事情,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