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口中似乎嘟哝了一句什么,酷拉皮卡没能深入探究时,对方便已经摸着后脑让开了通向房间内的路,他轻声说道:“说起阿尔费雷多——我因为这事整夜都没能睡着。”
酷拉皮卡点了点头,他跟在男人身后走进屋子,保持目不斜视以显得更加礼貌。
他来时看过新闻,袭击事件实在过于恶劣,警方申请了猎人协会的帮助,在特质系念能力的帮助下,他们很快便将现场的情况化为一串串可怖的数字公布出来,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关心这件事究竟是否与元新歌的黑////帮身份有关,有人则更在乎演唱会的主角是否有幸逃出生天,众人关注点不同,网上的争论便许久无法停歇。
但此时无法进行具体的dna比对,在现场没能搜索到生存者,又迟迟没有当事人前往警局协助调查的情况下,警方已经基本认为本场演唱会无人生还。
因此酷拉皮卡称自己为基金会的调查组成员倒也没什么不妥,只要他赶在真正的调查组采取措施之前结束这场对话,那就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你在这里稍坐一下,我去给你泡杯茶。”男人叹了口气,他说道,“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但我们都没心情去屯些更好的饮品招待客人了。”
男人刚一离去,酷拉皮卡就开始打量这间客厅。
他所坐的沙发中央有一大块下陷的地方,像是被在这里跳蹦床的小孩狠狠破坏了一番,这使他选择在感受到不对劲的一瞬间以解开西装扣子的理由重新起身、暗中后退一步坐到平整的其他位置。
在这个沙发的提醒下,他注意到房间内部的所有装饰都带着一种陈旧的气质,从被油烟熏黄的壁纸到碎裂后被反复黏起的裂纹花瓶,从茶几上细微生霉的斑点到窗台上被刷到发白的球鞋,酷拉皮卡心中的违和感愈发浓重。
他微微皱眉,下意识看向客厅右侧那扇紧闭的房门,又朝似乎踩上去就会咯吱作响的木制楼梯处看了看,选择暂且将开门前听到的那阵细碎的议论忽略,就当作是阿尔费雷多的其他家人对他还有一定防备之心,因此才不肯露面。
但现实并不允许他将问题简化。
开放式厨房传来的反复开关橱柜的声音传进酷拉皮卡耳中,虽然没有多余的抱怨或疑惑,但在心底默默计数的情况下,酷拉皮卡察觉到了那件事。
五次开关橱柜的声音后是玻璃杯撞击台面的叮当声,再三次开关橱柜后才有了廉价茶叶包装被撕开的声音。
酷拉皮卡似乎听见耳边响起穿透门板的细语,无形的危险正朝他缓慢靠近,当他终于因为这种直觉而感到毛骨悚然时,一个束着高马尾的紫发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你好。”酷拉皮卡先站起了身子,不仅是要维持自己礼貌的人设,更是因为这间房子中的种种不正常而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我是受基金会雇佣的智谋猎人。”
他将对金发男人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紫发女人只是轻轻点头,然后便直朝厨房而去,与那金发男人一样,他们似乎都没有向酷拉皮卡进行自我介绍的意思。
如果阿尔费雷多的家庭构成和资料中说的完全一致,那么这个女人就应该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大抵是三兄弟之间谁的远房姐妹或新任女友,此时表现出这样漠不关心的态度倒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