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忘似是无意地肩膀碰了他下,他突然又清醒过来,把针刺般的内心攻击性收了回来。
季长夏生怕给他们添麻烦,一直推说要去招待所住,对季临秋完全不像亲妹妹那样有亲昵感,反而过分敬畏小心。
姜忘感觉得到她身上这股恐惧并不是来自季临秋。
更像是他们背后父母的长期施压,化成看不见的阶梯,强行把一个孩子抬高到神坛,另一个孩子贬低至尘埃。
因为什么?性别?
他多观察了几秒,然后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大大咧咧笑着拉兄妹两吃火锅。
“新塘街开了家正宗牛油火锅店,走走走,人多吃着才热闹!”
中部地区碰到夏天便像是进了蒸笼,水汽全散进空气里,到了傍晚也能热得人头昏脑涨。
这时候坐进清爽凉快的火锅店里,身上暑气会一瞬被冰镇,甚至还会觉得有些冷。
季长夏不敢聊天,怕一
说就错惹哥哥不高兴。
季临秋俯身给她倒凉茶,情绪平和了很多。
“你在裕汉过得还好吗。”
“还好,还好,”季长夏苦笑道:“孩子调皮了点,养着好累,别的也没什么。”
季临秋看见她眼尾的细纹,欲言又止。
“你妹妹说你五年没回家过年了?”姜忘等着牛油锅煮到沸腾,这会儿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没听你说过?”
“不是,他很有孝心的,他只是一直在外面支教,很少回来,”季长夏生怕姜忘误会他,匆匆解释道:“爸妈只是怕被亲戚议论,还是希望他回去过个年。”
牛油锅终于开始迟钝地冒起泡泡,像是故意拖着不肯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