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喂他点水。”老者向前凑凑,又提醒道:“别用水袋直接喂,怕呛着。”
“恩。”
年轻女子回过身去,伸手在车棚顶端摘下一个羊皮水袋,又麻利地猫下腰,从脚边的暗格里取出个小银碗,轻轻地倒些水,送到以被老者扶起身子的杨海林嘴边,让喝下少许。
片刻之后,杨海林有点清醒,身上的疼痛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心里庆幸一番。
活了二十多年,自己也没干啥坏事,不应该早死啊!也就偷看过几次隔壁胖子他老婆洗澡,欠楼下小卖店五百块烟钱不还,带女朋友堕过几次胎,这也不算违法,还好老天爷开眼,好人长命百岁。”
这时,一个洪亮的带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小哥儿感觉怎么样?那里不舒服?”
杨海林刚想回答,顿时胸口发闷,嗓眼发咸,张嘴就喷出一注酱紫色的血水,夹杂着一些碎小的‘血块’。
年轻女子吓得一惊,手中银碗掉落在车底板上,“咚咚”作响,慌忙急问:“爹!他怎么了?”
“不碍事,是淤血,吐出来就好。”
那个叫秀儿的年轻女子又倒了一碗水,递给老者,伸手从怀里掏出花边白手帕,为杨海林轻轻擦去嘴边的血渍。
老者又喂他一些水,才慢慢地放下再次混睡的杨海林,观察片刻,回过身来对秀儿说道:“秀儿,这两天你也没睡好,去歇会吧,让他好好休息下,看这样子,问题不大。”
“恩。”秀儿点头答应后,看了一眼平躺在毡子上的杨海林,觉得没有什么遗漏,扭头跟着老者退了出去。
次日下午,杨海林从昏昏沉沉中醒来,腹中有些饥饿,身上依然没力气,尝试着坐起,结果疼得呲牙咧嘴,无奈之下,只能用绿豆眼观察身处之地。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一辆马车,而且车一直在走动着,有点颠簸。
这是一辆比较简易的木制车厢,两侧车窗被布遮挡,车厢一端挂着羊皮帘子,看不见外面。
身旁有个红桃木雕花小柜,上面堆放些衣服,满是污渍,衣服看上去有些眼熟,恍然明白,这是自己的衣服。
“难道自己光着身子?”
抬头一看,身上盖着粉面被子,上面绣有鸳鸯戏水图,被子很柔软,带有清香。胳肘支起一角,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里面,身上缠有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