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张伯哑然失笑,将空碗放在桌案,往前轻推,“再来两碗。”
——没事儿,我替你们喝了。
李婶动作轻缓,倒了满满当当的两大碗酒,放在张伯身前,正要说些调侃的话,话还未出口,却瞥见了正偷偷抹眼泪的王寡妇。
坐在桌案末端的江嫣,一边夹菜往嘴里送,一边含糊不清的安慰道:“王姐,这大喜的日子,你哭啥啊,好在没外人,不然肯定得笑话你。”
她放下碗筷,叹了口气,拿出一件手帕,递给王寡妇。
王寡妇眼圈泛红,直抹眼泪,“钰儿从小就没娘,他爹那个寒酸书生,又严厉的很,隔三差岔五就拿打他板子,每逢这时,钰儿总是哭着来找我,我瞧着心疼,就要去找宁立论理,可王老头那个倔脾气,他硬拦着我是不让我去,说这是别人家的闲事儿,外人插什么手?”
“我越想越气,就不让老王头往我炕头上钻,半月没跟他说话,王老头急了眼,提起柳枝就砍了宁立几百剑,若不是我拦着,钰儿早就没爹了,后来,每逢钰儿来找我哭诉,王老头总是抄起板凳就往宁立的学堂走。”
江嫣翻了个白眼,好笑道:“王姐,这陈年烂谷子的事儿咱们就甭拿来说了,还有......你说这些事儿,跟你哭不哭有啥关系啊?”
王寡妇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屋檐下,看着紧紧闭合的卧房大门,落寞道:
“钰儿是咱们一手拉扯大的,咱们比他爹娘还亲,我这不是瞧见钰儿出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嘛,感觉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大半辈子的好白菜,给猪拱了。”
“......”
众人侧目,目光愕然。
‘咯吱——’
一声轻响,刘婶抱着扎着两根羊尾辫的娟儿推门而入,跨过门槛,没好气道:“王姐,娟儿要是成了亲,那才叫出嫁,钰儿是男子,那叫娶亲!再说了,安琪丫头都没嫌弃咱们村子破落,你怎么还嫌弃人家了?”
王寡妇哼了一声,板着脸道:
“咱们钰儿是仙人谪凡,气质、模样、武道,也都是世间罕见,不说别的,只要往那江湖上一站,嘿,不知有多少女子得迷得神魂颠倒。你再瞧瞧那王安琪,要胸脯没胸脯,要屁股没屁股,以后要是生了个娃娃,都不知道奶水足不足!要我说啊,这大男人三妻四妾的,可都是寻常事儿,过两年我就给咱们钰儿多说几家好姑娘。”
刘婶翻了个白眼,将娟儿抱上椅子上,然后才看向王寡妇,眯眼笑道:“王姐,要是老王头还在人间,他说要弄个三妻四妾,你可愿意啊?”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