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赶忙将陈子期扶起,思虑少许后,叹声道:“老朽庸碌不堪,无法施展妙手,已是深感惭愧,陈小友为何不怨老朽?”
陈子期沉默半晌,回道:“患不辱医。”
田老微微愣神,缓缓点头,“十日之内,老朽会再次登门拜访。”
陈子期亲自送走这群医者后,回返厢房,坐在床榻前,低眉看着蓝乔略微苍白的侧脸,久久无言。
蓝乔眼前蒙着一层薄纱,十指绑着厚厚的绷带。
她心头有些失落,却以平和的语气,轻轻问道:“我的眼睛......以后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陈子期微微摇头,“田老说了,你这双眸子只是受了些小伤,很快就能好起来,很快。”
“你骗人,”蓝乔抿嘴笑笑,又轻轻叹了口气,“我若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连出门都需要旁人搀扶,就会变成你的累赘......陈狗蛋,我知道你的眼里看的是天下,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倘若被我连累,我会很难过,我不想这样。”
陈子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蓝乔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要不......你还是派人把我送回江北城吧。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再拖累你了,你也可以将心思放在大事上了。”
陈子期听着这些话,鼻头微酸,心中滋味,真是五味杂陈,不可言说。
他略微仰面,深深呼吸,平复情绪后,又低眉下去,将蓝乔身上的被褥上拉少许,轻缓说道:“你从来不是什么累赘,我也不在乎什么天下。你要记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大事。”
天不负苦心人,愿世间大欢喜。
燕十三立于窗台,往外面看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走到桌案与王安琪对坐,缓声道:“知行门十三人,皆来了。”
知行门的高手,本是围堵在仵世子阳的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