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荀少侠费心,诏狱是忙碌了些,人手却极为充足。本官虽不似你等江湖人快活,却也不至于苛责到无法回府。本官昨日还亲自在府中,教导小儿习文断字。在这世道啊,唯有胸藏点墨,才不至于会沦落江湖,成个亡命的可怜人。”
亡命的可怜人,这分明是在嘲弄荀千云。
荀千云点了点头,“极好。”
说罢这话,他便转身往左边通道走去。
陈子期看了孙笑川一眼,旋即跟着荀千云身后,问道:“这两条通道,有何不同?”
荀千云放缓脚步,默然道:“看了便知。”
陈子期刚踏入通道的第一步,便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浓浓酸臭味,几欲作呕。
他眉头紧蹙,翻身下狗,将棋盘往大黄狗身上一放,大步往前走去,不一会儿,耳畔传来一片嘈杂喧闹,大多是凄厉的惨嚎声,伴着刺耳的鞭打声,更有甚者,竟有水雾沸腾之声。
再走几步,终于走到视线开阔处,瞧见了几条晃动的人影。
这是一处窑洞模样的昏暗密室。
一位犯人被绑在木架上,蓬头乱发,浑身血痕,两位狱卒正在审讯。
其中一位狱卒,一边挥舞细韧鞭子,使劲抽打在犯人身上,一边骂骂咧咧,污浊难听。
另一位狱卒,握着一个铁杆,另一头是烧红的烙铁,正往犯人身上烙印。
烧红的铁块触及皮肉,散发出浓浓的水汽和汹涌的气浪,惨嚎声和血腥味一瞬弥漫开来。
犯人的惨嚎声与狱卒的猖獗笑声,交织在一处,极为刺耳。
陈子期看到这一幕,心头一沉。
荀千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诏狱大殿里,有两条通往身处的通道,左边这条是审讯犯人之地,右边那条则是关押犯人之地。鞭刑、烙刑等,都是对待犯人最寻常的刑罚,陈兄不必介怀......再往前走,还有几处。”
陈子期面无表情,骑上大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