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宁不凡随手拆开信封,抽出信,只扫了一眼,便将整封信合上,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敛起。
他抬眉看了眼龙空,平静道:“此信,可曾与人看过?”
龙空见宁不凡这般凝重语气,也不敢虚晃,忙回道:“孟河将军交代过,这封信只能交予宁公子。因此,在下自接手这封信后,便连夜赶回洛安城,不曾有人见过信中笔墨。”
宁不凡沉默片刻,侧目看向王安琪,微笑道:“去卧房内,拿些茶水,有些渴了。两位将军在我身侧,安危无忧。”
王安琪点点头,默不作声迈步而去。
龙空与洛河见宁不凡支开王安琪,不禁心头紧促。
宁不凡看了眼王安琪离开的方向,平淡道:“孟河朗可有军务,交予你二人?”
两人神色微变,军机要务,那可是绝密,还未曾说,这位天机榜首怎的就猜了出来?
宁不凡扫了眼两人的神色,抬起手里的信,默默看完后,抬眉问道:“可有火折子?”
洛河咽了口唾沫,从袖口摸出了火折子,递给宁不凡。
这封信被点燃,烧成灰屑,随风飘散,再也不存于世。
做完这些后,宁不凡两手交叉,轻轻摩挲,若有所思说了一句,“我常听闻,孟河朗治军有方,爱兵如子?”
龙空愣了一下,点头道:“孟河大将军向来如此——兵有疾,亲自为其调药。将远戍,飞妻问劳其家。死事者,苦之而育其孤。有颁犒,均分军吏。凡有所举,皆谋定而战,战则必胜之,善以少击多。”
如此,可谓常胜将军。
宁不凡拍手赞叹,感慨道:“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心狠啊。”
待己苛责者,社稷之大才。待人大善者,社稷之大贼。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以无数虚假面具待人。可怕的不是这些虚假的面具,而是冰冷的人心。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待旁人一直好,世道如此,世人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