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你别急啊,先消消气。你听我跟你讲,那树种着,不就是让人砍得吗。早晚都得砍,还不如早些砍了......前些年啊,你儿子不是偷偷砍了一棵吗?后来雕刻出一柄木剑,咱兄弟俩还每日偷拿出来把玩。你忘了那木剑多厉害了嘛,比摘星楼那狗屁碎星剑强多了!要我说啊,你儿陈子期颇有陈大哥当年之雄风啊!”
“哈哈,废话!我当初......那可是天下第一铸剑师,我儿子雕刻出来的能不厉害吗?”陈富贵心底涌入一股子自豪,刚眯眼笑了两声,忽又觉得不对,咬牙切齿道:
“不对,你这老不死的,究竟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药!这小兔崽子拖着树回家时,嘴里还叫嚷着什么‘我欲揽群星入怀,欲饮尽江河作酒!醉一回天上明月,做一回人间地仙!’,听听他这话,他咋这么猛,比咱们村长还猛!”
我欲揽群星入怀,欲饮尽江河作酒!醉一回天上明月,做一回人间地仙!
好家伙,王大爷闻言也是一怔,心里默念几遍,顿生知己之意,感慨道:“果真,孺子可教也!”
“教个屁,教!”陈富贵气极反笑,愣是半响不知道该说啥,眼睛直勾勾盯着王大爷,冷声道:
“头一次是宁钰,这小兔崽子要砍树,非拉着我儿一块儿去。这一次是你,你要砍树,还非得忽悠我儿去。咋的,莫非我儿陈子期,天生就是个活该背黑锅的料儿?”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啥也不知道。”王大爷面上浮现人畜无害的笑意,连连摆手。
“一个小混蛋,一个老混蛋,砍树咋不自己去?”陈富贵瞪大了眼,语气凶狠。
王大爷轻轻拨开陈富贵的手,悠哉斜躺回柳树上,翘起二郎腿,轻飘飘来了句:“我不敢啊。”
好哇,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陈富贵暴怒不已,双手攥紧,便要揍眼前这无耻至极的老混蛋。
一道如实质般的剑意,忽而横空而出,将二人隔开。
“你这是......半步天顺!老东西,你行啊,什么时候进去的?”陈富贵目光火热的盯着眼前的凝实剑意,倒吸了口凉气。
一时之间,心底竟有些羡慕。
即便是宛若柳村这般的不可知之地,武道也止步于不惑上境巅峰,若无极大机缘,无法步入半步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