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清涟沉吟一会儿,开口道:“似我未湖楼这般江湖势力,手里占得地盘越多,江湖高手越多,我未湖楼便是越强。国家之强弱虽与之类似,却并不等同于江湖势力,一国之版图增减,人才多寡往往都会削弱国力,但并不致命。真正决定一个国家生死存亡的,乃是一国之运势,我称其为‘国运’。”
这说法倒是新奇,却并非毫无道理,季君眼里闪过一丝赞赏,颔首道:“继续。”
筱清涟微微躬身行礼,朗声道:
“所谓一国之运势,不仅在于伐,更在于交,唯有伐交得当,方能聚集国运,方能于避乱而存国。臂如当今之天下,天风国一国独大,称霸中原,其西接北沧,南接大燕,东接东荒,其国君更是霸道暴虐,野心勃勃,早有吞吐天下之志。若是天风国越强,我三国便越弱。东荒国偏居一隅,不足道也,暂不赘述。可你我两国却互为接壤,若是北沧弱,则强天风,天风强,则弱大燕,换言之也是一样。因而,往后数年乃是十数年战乱一起,北沧与大燕乃是兄弟之国,一国弱,则同弱。”
季君越听越是心神震撼,他本以为这个年轻人只是一个江湖说客,却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见识,眼光格局早已不在当下,而在未来。
筱清涟斟酌了会儿言辞,恳切道:“相国!我说言之国运正是如此,北沧国与未湖楼合作,不仅仅是与我家主人做一笔交易,更是与我燕国同盟!若是北沧大燕能够以此为枢纽结为兄弟盟国,往后数十年,何惧天风!”
季君深深吐出口浊气,目光凝重道:“筱清涟,你比之燕国驻北沧国使臣强于数倍......说说吧,你想如何合作。”
筱清涟微微一笑,平静道:“西荆楼。我要将西荆楼在北沧国发展的所有枝干藤蔓连根拔除!”
听闻此话,季君眉头微皱。
若是筱清涟未阐述国运之前,季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此事,可如今......
赢邑挑眉冷哼一声,眯眼道:“那你未湖楼岂不是独占了一整个北沧国的情报渠道?”
“赢将军快人快语,筱清涟只好实言相告。”
筱清涟面上不泛波澜,胸有成竹,昂首道:“未湖楼并非贪婪之辈,实则是西荆楼幕后的主子是天机榜上排行第三的绝命司涯,而那绝命司涯真正身份乃是天风国户部侍郎江叹之的儿子,更是江家的少主。江家富甲天下,钱粮辎重数之不尽用之不竭,且为天风国鞍前马后,若不及早铲除西荆楼,国战若起,岂非大害!”
季君双手按向桌案,摇头道:“若是彻底铲除西荆楼,你未湖楼必定一家独大,而我北沧国便再无退路,从此受你燕国制衡,此事,不妥。”
久不言语的太子李如意也是轻轻颔首,是这般道理。
筱清涟轻咳一声,坦然道:“你北沧国早已无退路!若不早日准备,龙脉气运溃散之日,便是天风国叩关之时!我不信相国看不到这一点。我也不信,天风国皇帝此时北上,相国竟不动心!若是北沧定下了大军北上截杀天风皇帝一事,你们,又岂能有退路!”
李如意微微愣神,不自由的看向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