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凡缩了缩身子，保持呼吸平稳，脸色漠然，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作出的谋划，其间的一些细节是否存有错漏。
他忽然皱起了眉，想到了一个自己忽视了的细节，想到了一个人。
看来，明日还是得再出趟门，虽有些冒险，但......那人若是不及时处理了，还是有些麻烦。
今夜极为漫长，不少人无法入眠。
长留郡王府，大殿之上。
姜然面无表情坐在最上位，手捧着茶杯，低头凝望着跪在大殿的两个人。
一个，是京都府尹周正，另一个，则是京都城防统领赵弋。
空气似乎凝结，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姜然轻轻吹着已经泛凉的茶水，平淡问道：“周正，六年前，你只是吏部一名普通官员，是谁将你调往江南郡苏州出任知府，三年磨砺？”
周正深深俯下头颅，恳切道：“是二殿下！”
“嗯，”姜然停顿了会儿，又问：“三年前，你母亲去世，又是谁出钱财将你母亲安葬，让你不至于尽失人子之责？”
周正头埋得更低，苦笑道：“还是二殿下！”
姜然点点头，继续道：“京都府尹李天承被抄家，京都府空缺，又是谁在朝廷奔走，让你得以升任京都府尹之职？”
周正深深叹了口气，朗声道：“在下，有负于二殿下重托，愿以死赎罪！”
“京都府尹！”姜然忽然拔高音调，“京都府尹！天子脚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务，你却办出了这样的事？可你做了错事之后，只想着一死了之，周正！你死十万次，能抵消此次罪责吗，啊！”
最后一声暴喝，让整个大殿都有些颤抖。
周正与赵弋二人跪在地上，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