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时隔近十年,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残羹碎片。虽然能让她记住的那局棋也被记忆封存了三五七分。
不过记忆玩意儿就是这么的奇妙,一旦见缝插针地让它重见天日,很多无法抑制的东西也会接踵翻涌袭来。
就好比眼下输赢与她来说,忽然不如另外一种莫名的探寻来的强烈。
可是,才下了一小会儿,文诗月就发现他的走法又不同于上一局了。
她从没见过一个人三局棋可以用三种完全没有关联的方式来下,就像是三个人在跟她下似的。
“你这不按套路的下法哪儿学的。”文诗月探他口风。
“我想想啊。”林旭举着棋子虚搁在薄唇边吹了一下,落下黑子后抬眼挑眉,“自学。”
“哇,自学都这么厉害?”一旁的岩睿当迷弟当的很忘我。
文诗月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岩睿,又瞥了眼波澜不惊的林旭,淡声道:“自学能学成你这样该是天赋型选手,不想着为国争光,反而……”
她适时停下,没把“给社会添乱”几个字秃噜出口,权当在小孩子面前给个面子。
林旭倏地笑了一声,才说:“下两局棋就这么看得起我了?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过就是闲得无聊跟那些公园广场的老大爷下的多而已。”
“是吗?”
“高手在民间,你可别小看人大爷们,上一局赢你的招可就是跟他们学的。”
文诗月其实也应该料到的,围棋讲究大局观,对弈的方式也是千变万化。谁也不会用千篇一律的下法,谁都可以学到别人的套路。
她也不是什么棋中高手,熟人倒还能看出个一二。这林旭是第一次交手,摸不清他什么路数也很正常。
听他这么一说,摸不清他的路数那就更正常了,他的老师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大爷。
仅凭一局并不算独特的似曾相识走法,就把这人联想到李且身上去,确实神经病。
“继续。”文诗月不再继续纠结那一霎的荒谬想法,重整旗鼓,落下白子。
林旭看了眼文诗月,见她盯着棋盘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初,暗自勾了下唇角,紧跟着落下了手中的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