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行一切动作都极轻,哪怕躺在床上将人搂进怀里,也未曾惊动她分毫。
原本他是不回来的,跟太子商议对策到深夜,明早又得起个大早再进宫。他完全可以就宿在宫中,以免第二日奔波劳累。
但当太子留他夜宿东宫时,想起家中的女子,那么大的宅子就她一个主子,未免太过孤寂,最终拒绝了太子好意往家中赶。
翌日,卢清楚百思不得其解,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不是说不回来么?怎么……”
怎么又回来了,还抱着她睡!
回想醒来时的那一幕,她略有些尴尬,也可能……是她抱着他睡。
崔景行照例自己先拾掇整齐,然后把她也“挖”起来尽心尽力的服侍。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忙就先走吧。”她恼。
又不是小孩子,她需要他这样照顾么?
但对方无视了她的话,利用绑腰带的机会将人揽在怀中,低头触上她的额头,低声道:“亲自替你更衣梳洗,这些事我很早以前就想做了。”
卢清楚望进他深邃眼眸中,一时间愣了神。
当他以那样直白而残忍的方式害她成为被父母抛弃的女儿时,心里对他的怨恨极大。
然而内心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替他辩解:“你们本来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是你的父母亲人和他的父母亲人导致你们错过了这么多年,为何要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在他身上,他也是受害者啊。”
刚这么一想,又出现另一个声音:“那些都是借口!他分明可以回来的,就算当时没回来,之后听闻了消息又为何不回?!”
眼看着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要零距离接触时,她忽然道:“那天你不是说你当年有苦衷么?现在能说罢。”
崔景行的动作顿住,随后抱住她,轻声却淡然道:“我当时受了很重的伤危在旦夕,你被迫嫁给崔景崇时,我还躺在床上无法下地。”
“阿楚,那时候我恨不能就那么死了。但一想到你还等着我去解救,又坚持下来了。”
他在她耳畔诉说自己内心的感受,手臂将她越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