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他一眼,鼻腔里哼笑两声。心道这是将问题又踢回给他自个儿了。
无论放还是不放,都遵从自己的本心。
如他所言,纵然爱过,言贵人也已经离世多年,再深的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平淡。
会将倾贵妃软禁也是出于一种“竟有人在他的地盘撒野,而他还被隐瞒这么多年”的愤怒之下所做的决定。
对皇后和太子是有亏欠的,但对倾贵妃他是真的习惯了有她的陪伴。
日日听着她拖宫人们带到他面前的告饶的话,又对他的龙体极为关怀,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说的大概便是此番场景。
皇帝最终还是心软了。
卢严如今官居正四品,能在皇宫随意来回。
从皇帝那里出来,转身便去了太子东宫。他也不怕皇帝知晓,最初顶的帽子不就是“太子的人”么。
恰好崔景行也在,君臣二人正在博弈,见卢严前来,他起身规规矩矩给卢大人行了礼。
如今二人位置调转,卢严也不会假惺惺地说自己受不起他的礼,既是上司,该受的礼他还是受得的。
只是也还了半礼。
“卢大人同父皇说完话了?”太子指尖还捏着棋子,抬眼望着他问。
卢严行礼:“方从皇上那处出来,微臣有事要禀报。”
“可是倾贵妃一事?本宫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落了子,叹息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只是在说皇帝,也是在说他自己。
崔景行知他言下之意,可纵观历史,哪位帝王坐上那宝座之前,不是踏着他人的血肉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