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原是她的陪嫁丫鬟,后来卢清楚出生了,便专门照顾卢清楚,一直到和离回卢家,她便又回到夫人身边伺候。
这回二房到长安,她的家里人也跟着来了,主家还帮忙给安排了活计,一家子过得比普通人家还稍富足。
对此,许妈妈很感激,打定了主意要陪在夫人身边一辈子。
这么些年,府中的事她都经历过,作为旁观者比夫人看得更明白。但时过境迁,过往之事再论对错毫无意义。
故而许妈妈只安慰道:“夫人是打心眼儿里疼爱姑娘的,天下的母亲谁不盼望自个儿的孩子过得好呢?”
问而不答的回应,让苏氏情绪更加低落。
疼爱女儿是不假,可她自私也不假。
“若是宋夫人真要替她那病秧子儿子求娶阿楚,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许妈妈方才在一旁伺候,也将宋夫人的意思瞧在眼中的。闻言立刻劝阻道:“夫人可莫要再犯同样的错了,姑娘错嫁一回已是毁了一生,可不能再错嫁一次!”
情急之下反而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等意识到什么,已来不及收回。
小心翼翼瞧着夫人的脸色,只见她满面羞愧,并无恼意,许妈妈不禁内疚。
哪怕当年夫人拿家族大义逼迫姑娘嫁给了崔景崇,但其中有大半的原因来自于长房大老爷的压力。
且在当时的情况下,崔长公子为了仕途,外放不知得多少年才回京。
既然非得嫁高门,在京的崔景崇自然比远在益州的崔景行更有优势。
“我知自己当年害了阿楚,故而她和离后,想做什么我都尽量依着她。”拍了拍许妈妈搭在她肩头的手,仿佛承诺般,说道:“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往后只愿阿楚她欢喜便好。”
有些事一旦想通,人就轻松了许多。
之前她一直因心怀愧疚而想着定要重新给女儿找个好归宿,方才听许妈妈的话才猛然发觉,她想的,不一定是女儿想要的。
回想父亲对他外孙女行商的天赋很是赞赏,苏氏仍旧皱了皱眉。
虽出身商户之家,她却对行商无甚好感。这辈子除了嫁人后掌管嫁妆里的田庄铺面,她没想过要继承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