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饭桌上皇后忽然提起:“臣妾觉着六皇子年纪也不小了,皇上还是早日给他封个王,在宫外建府吧。”
李悦正啃鸡腿,闻言看母后一眼,又看若有所思的父皇一眼。咽下口中食物后,不满道:“母后,儿臣还不想单独建府,想在您身边多留两年呢。”
“傻孩子,哪有这么大了还跟着母亲住的。历来皇子封王建府是惯例,就算平日里大家都宠着你也不能搞特殊。”
皇帝视线在母子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番,最后点头:“你母后所言甚是,再过两个月你就满十五了,不能再赖在你母后或是太后宫里。过几日朕便下旨,你自行搬出宫去过罢。”
不理会他“哀怨”的神情,一桌人开始各自用膳。
瞧着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李悦心下哼了哼,又埋头用膳,打算沉默以对。
太子全程微笑,无意间与晋王对视,一人眼神和煦,一人似乎自带嘲讽。
仅仅一瞬便挪开了眼,各自沉默。
膳后,皇后叫住又打算去找太后告状的六皇子,叫人取出压箱底的某只盒子交给他,略伤感道:“此乃你生母言贵人的遗物,之前不给你是怕你人小给弄坏或是丢了。如今你也快自己出宫建府了,母后便将它交给你。”
李悦愣了愣,看看皇后又看看手上的盒子。
他其实对生母并没有印象,连她的长相也仅限于父皇寝宫隔间挂的画。从宫人口中得知她是突然难产而死的,这在宫中意味着什么,长大后他也逐渐了解。
曾经也不是没想过要查出真凶替她报仇,只是过去多年,什么都没留下,又如何查呢?
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愧疚是有的,却也没那么深。只因他确实对死去的生母没什么感情,若真要论母子情,皇后才像他的生母。
这会儿突然出现一样旧物说是他的生母的,李悦有些近乡情怯。
好半晌才在旁人注视下打开,里头静静躺着一只褪色的香囊。上头绣着一小朵兰花,其他别无装饰。
皇后看眼走神的皇帝,叹息道:“当年为了避免触景生情,有关言贵人的一切物品都随了葬,这只香囊还是本宫之后去她生前所居之处无意间在床榻上瞧见的,就收了起来。想着能给你留个念想也好。”
崔景行挑了挑眉,这一家亲的场景,他一介外人杵在这里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