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上首的晋王,想起皇帝饶恕陈子松一事,萧炎不禁着急上火。
挥开婢女斟酒的手,眉头拧出深深的“川”字来,说道:“王爷可听说了陈子松被赦免一事?”
李珍两指捏着酒樽,视线始终在舞姬身上流转,眼中却不见半分好色之意。
闻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回味一番辛辣滋味才道:“自然听说了,那又如何?”
“您就不担心皇上他……”
就不担心皇上心软,直接传位给太子么?
虽说那本就理所当然,可太子一直不太受帝王看中,反倒眼前这位王爷集荣宠于一身。
若无意外,或许用不了多久圣上就该废嫡立庶了!
如今却又因太子求情而对最痛恨的贪墨一事网开一面!
在萧炎看来,这是晋王不利的信号。
偏生他还这般吊儿郎当,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着实让人着急。
李珍知道他想说什么,嘴角勾勒出不屑的弧度:“你多虑了,父皇为君一世,岂是一出苦肉计便能让他改变心意的?怎么说也是亲儿子,有时候做得太过绝情,不是让满朝官员看笑话么。”
萧炎蹙眉,耳边的靡靡之音影响了他的思绪,满脸不耐地挥手将一干艺伎都赶出去。
待厅中只余舅甥二人,他说:“王爷所言不差,可有些事您也要知晓。前些日子我同太医院张院正喝过一回酒,听他的意思,圣躬欠安。太子如今仍旧是东宫之主,倘若有天皇上……那他登基便是板上钉钉了!”
“哈哈哈……”晋王殿下闻言笑了起来,自顾自斟酒,看着表舅道:“多谢表舅提醒,本王心中自有算计,只是眼下时机未到,还不宜太过张扬。陈子松一事只是为了给太子找点不痛快,结局如何你我不必太在意。以后机会……有的是!”
说罢仰头又饮下一盏烈酒,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