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这孩子往日若是遇着此事,定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保持缄默。
这会儿竟跟他据理力争?
比起愤怒,皇帝此刻好奇心更重,缓和了语气问:“你今日这是怎的了?不像你往日的性子。”
李睿心下微凉,面上的笑意难免带了讽刺意味,连带着语气也不甚好。
“父皇以为儿臣怎的了?不过是不忍为君分忧十多年的老臣因贪墨的罪名落得凄惨下场罢了。在父皇心目中,儿臣就该独善其身是么?”
“放肆!”皇帝大怒,一掌拍在书案上震塌了成堆的奏折。
周围伺候的宫人纷纷跪下,个个抖如筛糠。
李睿苦笑一声,终究是他太沉不住气了,连累了别人。
跪下叩首,沉声道:“父皇息怒,儿臣一时口不择言,请父皇降罪。”
皇帝还没气得头脑发昏,哪有父子间争执了两句便降罪的?
然,太子及时止“战”又软下态度,莫名让他心底五味杂陈。
到底是亲父子,说不疼爱只是相对而言。
有些疲倦了,皇帝冲太子挥挥手,叹息道:“罢了,你先退下吧。”
“父皇,陈子松一事……”
“混账!给你台阶都不下!给朕滚出去!”
周围宫人又是一阵哆嗦,太子抬眼看向上首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人,忍不住想,若此刻来求情的是晋王,他应该会眼也不眨的同意了?
太子离去时那受伤的眼神以及惆怅的背影莫名让圣上烦恼了一整夜,总觉着浑身不舒坦。